“把這些費用交了,你就能走了。”
片刻後,離開醫院,坐上公交的焦遠依然沒有緩過勁來。
東南賓館的老闆倒是個好人,打電話將他送到了醫院,自己的衣服手機等也送了過來。
至於趙媛媛的種種,焦遠沒問,也沒心思再問。
儘管醫生已經再三安慰,說什麼只要發現及時,服用阻斷藥,就有希望阻止真正感染。
但這談何容易!
首先必須要在72小時內服用,其次這藥並不是每家醫院都有,整個炎夏國內也只有六到七家醫院能夠提供阻斷藥,而且都遠在省外!
況且那藥並不便宜,父親患有心臟病,幾次手術已經掏幹了家裡的積蓄,他這次辭職,也是做好了幹苦工賺快錢,補貼家用的準備。
誰料天降如此橫禍!
焦遠只恨自己沒有掐死那個趙媛媛,被她這麼一走,自己報不了仇事小,連累了父母卻百死難贖!
他太清楚趙家的地位,自己在人家眼中就是一隻螻蟻。
翻開手機,焦遠來回滑動著通訊錄,卻是打不出去一個電話。
想起當初為結婚彩禮求人借錢卻一無所獲,焦遠嘆了口氣。
渾渾噩噩回到家裡,老媽正在廚房裡忙活,老爸則在臥室裡睡著。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秋日裡的太陽早早潑灑出了火紅的晚霞。
“明天你爸得去趟醫院,你陪著吧。”
吃飯的時候,老媽從鎖著的抽屜裡拿出一沓錢,放在了焦遠面前。
焦遠扒拉了幾口飯,看著錢沒出聲。
他知道,老爸這段時間正是關鍵期,沒錢維持著,隨時會惡化危及生命。
這當口,他能要錢嗎?
老媽看著焦遠,皺眉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焦遠舔了下嘴唇,將錢收起來,勉強笑道:“沒事。”
看著走進次臥的焦遠,老媽的目光越來越疑惑。
深夜,焦遠蹲在十二層高的樓頂,看著下面的景色怔怔出神。
他很難受。
如果說有誰跟他說,只要跳下去,就一了白了,焦遠會罵他放屁。
一了白了?
老爸老媽呢?
自己是痛快了,留著老爸老媽生不如死?
就連這房子,都是老爸早年一個朋友賣面子便宜租的。
自己走了,留下二老最後露宿街頭?
焦遠狠狠抹了把臉,死不難,不能死,才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