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問,有幾成把握?”
玉蕤俏眉一揚,眉眼彎彎,鳳眸凝著笑,“叔父,您說呢?”
這笑容這神態,似笑非笑,很是熟悉,像極了樓弋!十足樓弋調侃樣貌!
謝文昀心裡有那麼一點不舒服,又想,她一個姑娘家,便不與她計較了。
謝文昀將身子往後,倚靠著車,漫不經心地說道,“樓國公,應是交待於你了!”
玉蕤唇邊的笑意更甚。
她眯起眼睛,嗤笑道,“祖父乃是帶兵之人,哪能想得如此周全?玉蕤遵照祖父的命令,負責將使團帶至狄戎,剩下的事,可是要靠叔父您去斡旋呀!”
“什麼?”
謝文昀不由一愣。
皇帝匆匆叫他去,委派了這麼個差事,……只說出使辦差,也沒說別個,難不成,到狄戎國,再現想折?
兵行險招,尚且是個說法,這……這,可連個招數都沒有?!!
那,不是兩眼一抹黑,抓瞎?!
“既是樓國公的主意,難道沒有應對計謀?不是應當交待你了?不然,我們一行人跋山涉水的,到了狄戎國又該怎麼去燕國?就算去了燕國,……燕國正與我大雍作戰,我們不得被人當成奸細?”
謝文昀臉由白變青,又由青變黑,十分地不悅,袖子一揮,“搞什麼?這不是亂彈琴!”
這傲嬌的二叔,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嬌氣包!
“叔父,”
玉蕤一尬,抬眸道,“您……您可是使臣耶;……您,這……”
“國公爺在氣頭上,進宮找皇帝,要我出使狄戎,目的是染指燕國內政,”
覺方才自己言語不妥,謝文昀語氣和緩了許多,“敵對國家,雙方是不往來的,這……邊境,恐怕都進不去呢!”
“您可是永寧候爺,咱大雍的一品候爺,誰敢阻攔你呢?咱們就硬闖,他們能拿您怎樣?”玉蕤嘻嘻一笑,“叔父,定然是有辦法的。”
“是!兩國邦交,不斬來使,”謝文昀怒氣衝衝,“但,兩國交戰,不宜出使,……你們……你們,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叔叔,您太謙虛啦,您一定行的。”玉蕤暗戳戳地笑,感覺神經大條的令軻,與這位叔父大人頗有幾分相似。
“咱名義上是出使狄戎,實際是要染指燕國,你……你們……真要氣煞我也!”謝文昀頗為意難平。
永寧侯得百年世家大族的薰陶,儒雅睿智,且坦蕩不羈,不與當朝當權勢力沆瀣一氣。
朝堂沒有什麼大動盪,永寧侯只關心自己家人,考慮自己那一畝三分田的事,別的,他也懶得考慮。
永寧侯遵從的是本心,他自認行得正,不做那些蠅營狗苟的事。
對於一位明哲保身的讀書人來說,這樣的作風,堪稱高風亮節。但,對身居高位的官員來說,這樣的作法,就叫“在其位,不謀其事。”
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玉蕤心內一動,“叔父不瞭解如今燕國的情況?……關於燕軍領軍的大將宗翰?還有,燕國朝廷上,誰在把持朝政?誰,是太子一黨?這大將宗翰,又是什麼立場?”
“咦?!”
謝文昀望著她,心想,好大的口氣!
他目光繞著她縈繞一圈,唇角一撇,“你知道?!”
“嗯,”玉蕤忍俊不住,臉上笑得開了花,“樓蕤,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