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是來跟你告別的。”張鐵牛的臉隱在陰影中,李青悠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一種頹廢。
“告別?”李青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沒聽懂他的話。
張鐵牛點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俺想去入伍。”
這事他想了不少日子了,自從秦繡那件事之後他就一直在想,他對秦繡沒什麼感情,但自打定親後,許是內心裡也意識到了跟李青悠再不可能了,他也曾想過好好跟秦繡過下去就得了。
誰知道天不隨人意,秦繡又弄了這麼一出,他心裡說不上多難過,但有點堵得慌。
這點堵得慌與傷心無關,畢竟他的心就沒放在秦繡身上,只是作為一個男人,被人帶了綠帽子,而給他戴綠帽的那人又是他得罪不起的,這太傷自尊了。
李青悠看了他一眼,有心說父母在不遠游,畢竟張家就張鐵牛這一根獨苗苗,且他爹腿腳不行,整個家裡就他娘一個婦道人家,如果他再不在家的話,日子恐怕會很難過。
但按照他們倆目前這種尷尬的關係來講,李青悠想了想還是沒出聲,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句,“那預祝你前程似錦。”
張鐵牛又深深的看了李青悠一眼,似有千言萬語,最終都化為了一聲嘆息,矗立了片刻突然一轉身,走了。
李青悠看著他的背影,也嘆了口氣,拉著阿弟轉身走了。
時光如白駒過隙,眨眼間就到了三月底,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李青悠的牧場比之剛籌建那會又完善了許多,戲臺子已經搭建完畢,但供人遊玩的房舍還沒完工,只建了一個框架。
李青悠看著這些嘆了口氣,不為別的,因為銀子。
沈三公子投資牧場只為了和衛家搭上關係,並非為了賺錢,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自然他也不肯在這上面投入太大。
李青悠正是為著這個發愁,她是想要好好經營牧場的,沈三嘴上說的好聽,無論她有什麼需求一定大力支援,但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
畢竟他不總在青山縣,一兩個月都來不了一趟,而他手下那位賬房每次撥銀子的時候都費老大的勁,還不一定能撥下來。
對此曹管事跟她抱怨了好多次,李青悠也是沒辦法,她能做的就是儘量自給自足。
但蓋房子這事實在花銷不小,且又不像之前蓋下人房那樣簡簡單單,不漏風不漏雨就行。哪怕沒有府城那些大酒樓裝潢的好,也不能太寒酸了,畢竟是用來招待那些官家小姐太太或者大戶人家用的。
在李青悠又一次嘆氣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說話,“在愁銀子?”
李青悠嚇了一跳,回過頭才看到許夫人就站在她身後,這才想起來許夫人說今天要過來,忙喊了聲姐姐,“可不是,都愁死我了。”
李青悠苦笑,眼睜睜的看著就是不能動工,這種感覺實在太不美妙。
許夫人也看了眼不遠處還沒建完的屋子,默默的嘆了口氣,原本她這幾日要辦一個春宴,正想著來李青悠這裡。
但眼下看來是不成了,總不能讓女眷們一整天都待在外面,現在可是春天,春寒料峭的還有點涼。
“夏天就會好一些了,哪怕屋子還沒建好也無妨,正好納涼。”許夫人笑著安慰了一句。
李青悠點點頭,暫時也只能這麼想了。
犯愁的不光李青悠一個人,阿弟這會也愁到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