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悠丫頭啊,你倆這是說啥吶?”小山娘滿頭霧水的問道:“俺咋一句也聽不懂吶?”
李青悠笑了笑,“教阿弟算數呢。”
繼而又抬手在阿弟的腦袋上揉了揉,心中無限惋惜,阿弟這麼聰明,如果放在現代,肯定是那種整天瘋玩,到考試的時候還能名列前茅的別人家的孩子。
可惜這裡是古代,女子再有學識有才華也被侷限在內宅的一方天地之中,沒有施展的空間。
李青悠心裡惋惜,嘴上並沒有說出來,阿弟還是孩子,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不該強加給他這些無奈卻又改變不了事實的想法。
李青悠不說,有人替她說。
小山娘也一臉惋惜的看著阿弟,她是不明白啥算數不算數的,但看阿弟對答如流,以及李青悠的神色就知道這孩子說的全對。
“可惜了了這孩子,這要是個小子就好了,就照這靈光的腦袋瓜子,往後肯定能考個狀元回來……”小山娘給阿弟夾了一筷子菜,“來,多吃點,好長大個。”
李青悠拿著筷子的手一頓,眉心微微皺了起來,前世她奶奶就重男輕女,每次見了她都說這要是個小子就好了,李青悠就最煩這句話。
女孩怎麼了,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一樣,女企業家、女強人、女官員什麼的還少嗎?
雖說時代不同吧,女孩也不見得就一無是處。
目光飛快的在小山娘和阿弟之間梭巡了一圈,還好阿弟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看樣子並沒有往心裡去。
阿弟自然不會往心裡去,他本來就是男孩。
“多謝嬸子,我自己來。”阿弟揚起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還小大人一樣的讓客,“別光顧著我,你們也多吃些。”
“哎,吃著吶。”小山娘笑的見眉不見眼,她是真喜歡阿弟,這孩子不光模樣生得好,嘴巴還甜,就是可惜……
“這要是個小子,等再過幾年能頂門立戶了,也省得整天叫人欺負。”小山娘嘆了口氣,想起自己寡婦舍業的領著兒子這麼多年的艱辛,心裡就難受的要命,“當女人不易啊……”
她這還算好的,好歹她還有個兒子,有盼頭。可李青悠姊妹倆都是女孩,比她當初那會更難,就光是閒言碎語的就能把人給逼死。
尤其這些天李青悠整天穿著一身男裝,早出晚歸的,相比起以前犯剋的名聲,現在傳的更難聽,連她一個已婚婦人都臊的滿臉通紅。
如果阿弟要是個男孩,李青悠也就不至於這麼難了,等過幾年長成大小夥子了,也就沒人再敢欺負她們了。
李青悠眉頭緊緊皺起,小山娘哪都挺好,就是太宿命論了,將自己的苦難都歸結於無法改變的性別,這本身就很悲哀。
誠然這個時代的婦女普遍都這樣,小山娘也只是其中之一,但她仍舊不想讓這種思想影響了阿弟,一個人的命運只掌握在自己手裡,不能像菟絲花一樣依附別人生存。
趙小山餘光看到李青悠緊皺的眉頭,用胳膊肘撞他娘一下,“說啥吶,趕緊吃飯吧。”
說破大天去阿弟也變不了男孩,這不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嗎?
小山娘瞧見兒子遞來的眼神,忙收了聲,也是,這不是還有她兒子嗎,等兩人成了親,家裡好歹也有個男人了。
“我覺得男女沒什麼不同。”李青悠突然開了口,阿弟現在正是三觀形成期,思想侷限性小,能扭轉過來,“做女人難,做男人也不容易,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不需要去依附別人生存,更不能把自己的人生架設在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