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狗蛋娘氣到說不出話來,扭頭狠狠瞪著醉醺醺的張木匠,“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張木匠搖晃著走過來,眼珠子瞪的溜圓,惡狠狠的揮了揮拳頭,“你敢,信不信俺一拳頭揍的你找不著東南西北?”
李青悠豈是被嚇大的?
透過這段時間的經歷,她發現了一個真理,那就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退縮換不來理解,只會換來變本加厲。
“怎麼著,你還想動手?”李青悠嗤笑,甚至往前湊了一步,指著自己的臉,“來啊,往這打,然後咱們就衙門裡見,看你這院子夠不夠賠的。”
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進衙門了,習慣了就好了。
百姓怕見官,張木匠這下也老實了,酒都醒了幾分,恨恨的丟下句,“俺才不跟婦人一般見識。”就回身進了屋。
沒了張木匠撐腰,狗蛋娘也就鬧不起來了,又怕李青悠真的找她兒子的麻煩,就只能忿忿的瞪她,企圖用眼神殺人。
“就這兩下子還出來嘚瑟,也不嫌丟人。”李青悠回給她一記諷笑,拉了阿弟往外走,“咱們走,木匠有的是,我就不信沒了他這個臭雞蛋,咱們還不做槽子糕了。”
阿弟被李青悠牽著手,回過頭朝著狗蛋娘呲牙一笑,眼裡的狠厲卻讓她脊背生寒,竟生生的被嚇退了一步。
等到阿弟再一轉頭,卻發現李青悠停住了腳步,就見她看向張家大門外坐著的小徒弟正哭天抹淚。
“太疼了嗎?”李青悠從紙包裡拿出一塊桂花糖遞給他,“別哭了,這個給你吃。”
這是她來的路上她給阿弟買的,見小徒弟哭的可憐也挺不落忍的,嘆了口氣道:“不然你就別在這學了吧,幹什麼還不吃口飯呢?”
再待下去怕是把命都丟了。
哪知道小徒弟搖了搖頭,也沒接糖,抽抽噎噎道:“俺,俺不是因,因為捱了師傅的打才哭的,俺娘病了,要五十文錢抓藥。俺想跟師傅借銀錢,他不肯,俺還打了他的酒……”
原來是這樣。
李青悠想了想,從荷包裡數出五十文錢遞過去給他,“去給你娘抓藥吧。”
小徒弟都忘了哭了,怔怔的看著李青悠,卻半晌不敢拿銀錢。
“你娘不是等著抓藥嗎?”李青悠把銀錢又往前遞了遞,卻聽小徒弟說他娘不讓他平白要人家東西,想了想問道:“你跟這學了多久木匠了?”
“三年多。”小徒弟伸出三根手指。
“那不如這樣,這錢就當是我僱你的,你幫我在模具上刻字如何?”學了三年徒,基本功應該是有的,刻幾個字估計差不多……吧?
小徒弟眼睛一亮,“您信得著我?”
李青悠點點頭,又故意虎著臉,“所以你要好好幹活,不然我會生氣的。”
小徒弟用力點頭,接過銀錢在問了李家的住址又定好了去的時辰之後,才歡喜著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