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徹好容易才把納蘭嫣哄睡著,他看著自己的女兒,突然覺得這些年對女兒做的遠遠不夠。是啊,他一直以來都覺得女兒是被自己寵著才如此驕縱蠻橫,可誰知她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
是啊,她雖然小,可卻也有一顆心,自然懂得誰好誰壞,單看她對殷離一事,便知道她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納蘭徹嘆了一口氣,輕輕說道:“是朕不好,讓她小小年紀便受這麼大的驚嚇,俞妃簡直太猖狂!”
王瞿:“皇上,俞妃的父親俞子業戰功赫赫,乃是兩朝元老,根本動不得,更別說他唯一的女兒俞妃了。公主沒有告訴您俞妃一事,定是不想讓您左右為難,公主一番孝心啊!”
“朕對不起嫣兒……”
王瞿突然想到一件事,便說道:“對了皇上,方才殷將軍著人來報,說殷統領已經好多了。還有就是……那個刺客死了。”
“死了?怎麼回事?”
王瞿繼續說道:“說是第二日去看的時候就死了,把人放下來一驗,發現身上多了五道刀痕,傷口極深。不是流血過多而死就是被……疼死的。但卻不知道是誰做的。”
納蘭徹皺起了眉頭,“確實蹊蹺,不過現在那刺客已經沒用了,死就死了,不用查了,讓殷朗自己處理就好。”
納蘭徹說完後,又在月雅閣呆了片刻,這才離開。
納蘭徹的前腳剛走,納蘭嫣便睜開了眼睛。她露出了一個……悽美的笑容。
她走出了寢殿,一步……一步的登上了三樓的閣樓。
這裡幾乎可以縱觀皇宮的景色,亦可看到遠處的天空。
她回想起在寢殿時,皇帝剛來她便看到了他那金色龍袍衣衫的一角,所以才對玉嬋說那麼多的往事,如果不這麼說,皇帝又怎會想起對她和對額孃的愧疚之情呢?
那個刺客可從未說過什麼俞妃,但在殷府的時候,當自己提起俞妃二字,那刺客的神情明顯有了一個變化,這也證實了,自己根本沒有猜錯!但俞妃母家地位極高,即便自己告訴了皇帝,皇帝也絕不會為了她的一面一詞而懲處俞妃。那還不如扮作一副為了皇帝而委曲求全的模樣,這樣皇帝便會更加相信自己,心疼自己……
要知道,一個男人的愧疚和憐愛,足以讓她在這深宮之中有立足之地。有了這樣的殊榮,這筆帳……還怕她將來無處可算麼?
從前的一切她都沒有忘,可是額娘臨終前說過,希望她可以快樂的生活下去。所以她才選擇了原諒,原諒父皇的狠心和薄情,原諒後宮裡那些人醜陋的嘴臉!每天開心快樂的面對一切人和事。
可是如今,她的原諒,差點讓她死於非命!
當年宮門被鎖一事,早已有證據指向俞妃,雖她從前今日不能奈她如何,但日後卻保不準那俞妃會栽在她的手裡!
納蘭嫣看著遠處的天,那片天空所籠罩著的土地,定是自由的!
“額娘,嫣兒這一次不能聽你的話了,對不起……”
只聽樓下有了玉嬋的聲音,她一手拿著點心,一邊對月雅閣的宮人說:“皇上方才下旨,說為了讓公主靜心,要去行宮呢……你們都快收拾收拾,給公主打點妥當。此次跟去的嬪妃不多,就只有皇后和幾位貴人,雖說省了不少事,但還是要細心安排。”
“是,玉嬋姐姐。”
納蘭嫣聽到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像昔日裡一樣,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行宮遠離京城,山清水秀,樹木蔥鬱,是夏季最好不過的避涼所在,俗話說山水養人,更是養花。行宮裡的花草比其他地方的更嫩,開的更嬌,香氣撲鼻,簡直就是鳥兒和蝴蝶的天堂。一些小動物們也都在這裡安家,納蘭嫣看上一隻毛色雪白的兔子,抓了好久都未曾抓到,但又怕那些太監抓弄傷了兔子,最後也都作罷了。
這裡還有許多的黃鸝鳥,日日都在枝頭,它們的毛色不僅鮮豔漂亮,聲音更是清脆婉轉,好聽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