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他會考慮與他和平共處,並給他體面的轉型能在亂世做到這樣,很多中國人不及他,這也是他應得的,不能寒了人心。
反而是排在第三的張嘯林覺得兩位大哥的退讓是他出人頭地的好機會,也趁機收了些地盤。不然,以牛五的尿性,怎麼也輪不到他做到四大金剛、並在上海灘嶄露頭角。
“不知道這位大哥和胡省長有何淵源?”牛五儘管囂張,還是很警惕地問。自古官賊兩立,他再猖狂,分寸還是知道的,幾位大哥也三令五申手下不要和政|府作對。
年輕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走了,走了…
這樣還不夠,他好不容易看上的日本女人,也跟著走了,走了…
這讓牛五非常不爽,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大怒著要上前做些什麼,然而從人群邊突然閃出兩個人伸手就按住了他,那力道一試就知道是練家子。他還想逞強,卻見兩支烏黑的短槍頂在他的腦門上,配上面無表情的兩個人的神色,讓人從心裡面起了寒意。
“再敢動彈就一槍打死你…”這句話讓牛五意識到他惹上了硬茬子,乖乖地照做了。他的那些嘍羅根本沒有誰有單騎救主的勇氣,有些見機不妙已經開始腳下抹油。
牛五半跪在地上驚悸不已:“好漢爺,都是一家人,不要大水衝了龍王廟,我是張三爺的人…”到現在為止,他還不明白衝撞了哪路神仙,但是張嘯林的名頭應該還是管用的。
可是沒有人理會他。那個年輕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然後過不了多久,警笛大作,上海警察來了一大群人。
“交給警察就好了,張三爺在警局裡很有面子的…”,這是牛五僥倖的心思。不過,當這些全幅武裝的警察來到後,一個警官向人群中的那個跟班莊重地敬禮時,他有點赫然了。因為這位警官他認識,這不是虹口警察局的吳局長嗎?
這是一個剛正不阿手腕強硬的主,連張嘯林都打悚,曾經對他們叮囑不要犯在他手裡。可是這麼一個牛人,卻要向一個跟班敬禮。那麼,那個年輕到底是誰?
感覺到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不過還好,不就是調戲女人嘛,還是個日本娘們,頂天了被關一段時間,這個事爺認了!
那個跟班和吳局長輕輕咬了耳就走了,似乎有什麼“從重從快從嚴”什麼的,然後牛五就被帶到一處戒備森嚴的監獄。經過一天的關押,他終於聽到監門外一聲清脆的叫聲:“牛五!”
啊,這不就是鄰、鄰、鄰居劉秀才家的小二子嗎,前兩年中學畢業後考進法院做事。雖然自己和他們家關係並不融洽,但好歹有那麼一層關係的。法院來人了,也許是張三爺聽到訊息後派人疏通的關係吧?這種事情在上海灘是再多不過的,他們這些人坐牢出監是家常便飯。
下意識地,他回答說:“到!”
可是,這一次,他聽到一個令人心膽俱碎的訊息。
“上海灘牛五,身為青幫弟子,禍害多端,在人民政|府收復上海後不思收斂,反變本加厲欺男霸女,嚴重擾亂社會安全。為違護法紀,明正典刑,經上海軍管會提議,省第一中級法院審判決定,判處其死刑,立即執行!”
在大腦一懵的前夕,他看到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面無表情地要抓他的胳膊。完全不能掙扎,在為他的雙臂在之前已經被銬上。他只是虛汗淋漓地大喊:“怎麼會這樣?我要告訴張三爺!”
“張三爺自身都難保,你還指望他?你知道在這一天裡,上海灘有多少青幫弟子入獄嗎?牛五叔,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算有些友鄰之誼的劉家二小子這樣給他解脫疑團,不然牛五要死不瞑目的。
牛五這才記起那個氣度非凡的年輕人來:“那個年輕人是誰?”他不甘心地問。
“是少帥!”
牛五頹然倒地,他確實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在民國,他的話比曾經小皇帝的聖旨還管用,他在上海的威名也清清楚楚地留在上海灘人民的記憶中。命中該絕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