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作平時,刀飛飛自然會與夜離鬥上幾句,只是這會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好像自己的一顆心也被這刺骨的寒冷凍住了一般。
“你想知道的一切就在裡面,至於要不要進去,且都隨你。”夜離眼看著不好再耽擱,便先刀飛飛一步進入暗室。
刀飛飛這才回過神來,來不及多想,緊緊地攥著拳頭,緊隨其後。
眼前這場景,莫不是還是自己的一個夢麼。
那跪在冰棺之前的人微微動作,眼睛卻一直沒捨得從那冰棺中人身上移開。
“來了!”雲誠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吵醒了那冰棺中嗜睡之人。眼看著睡了快三月了,怎好這般賴床,不肯起來。
刀飛飛怯生生地向前,忍不住想探個究竟。眼看著不過還有幾步路的距離,只別人一把扯入懷中。
“乖,別看,只給本國師兩日時間,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一行淚彷彿在眼圈凍住了一般,竟然當真憋了回去。刀飛飛只覺得頸間一陣痠麻頭重腳輕,失去了意識。
“本國師冒昧將郡主帶來,還請王爺贖罪。”夜離只將外袍脫下,小心地披在刀飛飛的身上。
“無妨,本王就知道早晚瞞不住她!”雲誠猛然起身,只引著夜離向外走去,誰不知道初塵最是寵愛這個妹妹,若是真將人在本王這裡凍出個好歹來,到時候初塵醒來且又要鬧。
若是再有一次,那定是一生一世,是打是罵,是哭是笑且都由你。只是即便是死,可不可以不要再丟下本王一人,本王真該懲罰初塵,讓初塵也嚐嚐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刻骨銘心,行屍走肉的滋味。
雲誠原本還想不通,乍一看便知道這慕辰仙師絕非等閒之輩,又豈會看上那醜不可及的女子,直到幾番派人出去打探那賽貂蟬的去向才知,虧得本王自詡聰明一世,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飛飛這丫頭擺了一道。
都說是女大不中留,這眼下還沒嫁入東宮,就潛入自家後院這裡打探虛實來了,是該說她傻呢,還是真傻呢。
若是有朝一日,她知曉了這將軍府滅門的真相,不知她對蘇兒之心,是否還會如今日這般,又且該如何自處。
雲誠不禁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虧得自己這裡還有心思考慮飛飛那丫頭的處境,本王且是那雲家之人,不是更該以死謝罪麼?
只是本王如今還不能死,生死不過是眼睛一閉一睜的事,再容易不過。只是如今大仇未報,本王還不能死,若是初塵可以醒來那便罷了,從此什麼雲氏江山且與本王何干,若是不然……
“國師可有幾成把握?”雲誠死死地攥著拳頭,整個身子輕微地發顫。
正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夜離也想著可以給雲誠一些希望,只怕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是皆大歡喜自然是最好,只是這逆天改命之事,誰且又說得準呢。
況且別說是自己學藝不精,就連師傅本人,只怕是也不敢打包票。
“三成。”即便是這三成,夜離已是帶著幾分心虛。
雲誠面色稍緩,只是三成也好,哪怕是半點希望全無,待真有那麼一天,本王償還了雲家欠下的債,只管追隨初塵去了便是。
夜離只將明日佈陣之事,詳盡地與雲誠交代了一番,便趁著無人發現,趕緊將這丫頭送回去。
東宮 未央小築
靈兒這一醒來,下意識地揉了揉脖子,不過片刻便想到了什麼。
“小姐!”莫不是自己眼花了,還是在做夢,分明記得小姐一掌將自己劈暈,然後就……
只是這榻上睡得正酣之人,不是小姐且又是誰,若是當真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這脖子又怎好如此痠痛。
靈兒一時沒了主意,怯怯地上前想要探個究竟,這才發現,披在小姐身上的這件外袍怎好這般眼熟。
自然不是殿下的,那且又是誰,莫不是那倒黴國師?
夜離躲在樑上著實委屈,這丫頭還真是重,偏偏還睡得跟死豬一樣,虧得本國師心善沒有直接將她丟去餵狗,好不容易將人丟至榻上。
她倒是好,裹著被子便睡得好不香甜,只是可憐了本國師的那件外袍,左右撕扯了半會,奈何被那丫頭壓得死死的,好不容易拽出點縫來,靈兒那丫頭又醒了。
要不是好男不跟女鬥,本國師恨不得一掌再了結那靈兒便是,罷了,就一件外袍而已,便當是成全這丫頭對本國師的一番單相思。
靈兒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這外袍自刀飛飛身上剝下,畢竟是外男之物,若是傳到殿下耳朵裡,指不定又要多想。
剛想著將這外袍處理了,便看到刀飛飛睜大著一雙眼睛正在盯著靈兒手中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