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未央小築
儘管雲扶蘇下令,東宮上下任何人不得提及護國將軍府之事,有意封鎖訊息,只是即便是如此,刀飛飛又不是個傻的,怎會不知,皇上那裡自然不會輕易作罷,除了自己仗著這鳳星的身份,苟延殘喘,父親,爺爺,大哥那裡怕是不得善終。
刀飛飛哪裡是個懂事安生的,只是如今逢人便笑臉相迎。在外人看來,哪裡看得半點家破人亡之色。
東宮侍人對待刀飛飛倒是無不尊敬客氣,面上自然不好得罪,私下免不了一番議論。
“這個太子妃莫不是個傻得?”
“哪裡是什麼太子妃,如今護國將軍府倒了,不過以色侍君罷了。”
刀飛飛聽了也權當左耳聽右耳冒。自己若是當真與之計較,那與這些粗鄙不堪之人又有何不同。
只是靈兒卻是再看不下去。
“小姐!”自打將軍府出事,小姐就一直在笑著,靈兒沒有見到刀飛飛流下一滴淚,自己認識的小姐不是這樣的,敢愛敢恨,何時受過這般委屈。別人不心疼,我靈兒自家的小姐,靈兒心疼。
雲扶蘇知曉此事,牽扯出所有涉事之人,割其舌而後杖斃,以作警告。
眼看著太子殿下對佳敏郡主的寵愛,便是個瞎得都看得出,誰還敢往槍口上撞。對於未央小築那個主子不主動獻媚討好也就罷了,誰還敢得罪半分。
只是雲扶蘇越是這般,刀飛飛難免愈加不自在。
“表哥其實不必如此。”刀飛飛藉著酒意只如閒聊一般,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自己豈會不知。只是自己如今人在屋簷,哪裡還有那麼多身嬌玉貴的大小姐脾氣。遇事能忍便忍,只是一笑而過便罷了。
刀飛飛越是這般懂事,雲扶蘇越是心疼。
“飛飛是父皇欽點的太子妃,有孤在一日,便是任何人連飛飛的一根髮絲也欺侮不得。”
刀飛飛聞言只是笑而不語。雲扶蘇對自己的好,自己自然承了他的這份情,只是再談其他,怕是這份情有多深,愛有多濃,到底是因為那一紙婚約,或是鳳星的身份,只怕是連他雲扶蘇自己也分辨不清吧!
藉著酒勁,雲扶蘇憋了許久的話終於鼓起勇氣說了出來。說到底,自己還欠著飛飛一個解釋,飛飛嘴上雖不怪罪,心裡也還是會在意。
“今日上朝,孤與父皇上奏將軍府之事……”不等雲扶蘇將話講完,便被刀飛飛攔了回去。
“將軍府之事,勞煩表哥還一直掛在心上,表哥對飛飛對將軍府的這份情意,飛飛牢記在心,只是表哥莫在為難,若是因為將軍府之事,給表哥帶來哪怕是一點點的不利,飛飛都是不願意見的。”
雲扶蘇心頭一酸,虧得自己狹隘小看了飛飛,本想著該如何安撫飛飛,如今倒要飛飛她想法設法地安慰起孤來。
奈何如今父皇身體康健,對孤自然是顧慮頗多,孤即承諾給飛飛一個交代自會履行諾言,就是可憐飛飛且要多等些時日。
刀飛飛只是偶爾點頭回應,而後繼續作飲。一飲畢,再飲,又飲。終是貪嘴,酒醉。好久沒有醉得如此徹底,刀飛飛如今倒是生出了一種但願長醉不復醒的念頭來。
未央小築屋頂
夜離眼神之中竟是說不出是何滋味,這丫頭竟不知會如此逞強,醉了也好,可以哭可以鬧,不用再那般辛苦假意逢迎。
“世子,時辰不早了。”青椒只看著世子這般隔三差五的便來東宮飲酒作樂一番,雖然無傷大雅,但是著實不妥,畢竟這東宮的守衛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哪一日不湊巧被逮個正著,想必依著世子的脾氣,費力解釋自然是不會,拳腳功夫怕是免不了施展一番,終是自找麻煩不是。
只見夜離猛然起身,這二人也真是讓青椒刮目相看,隔著屋頂對飲,竟然都能醉了。夜離踉踉蹌蹌地正準備離去,一個回身,險些與青椒撞在一起。
“加急傳令下去,南陵醉再運來,五百壇。”夜離伸出手掌,顫顫巍巍地在青椒面前比劃了半會,最終伸出三根手指,自是那五百壇無疑。
誠王府
管家眼看著將軍府出事這都已經半個月了,王爺終日茶飯不思,不眠不休,除了每日上朝,便將自己困在那暗室之中。長此以往,怕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只得派人傳信慶雲觀那裡。
“奴才見過太后。”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管家就知道,太后面上與王爺疏遠,其實心裡還是最是記掛王爺的。
太后示意管家不必多禮,只是詢問了雲誠的去處,便直奔著暗室而去。
說是暗室,只比那千年寒冰洞好不了多少,眼看著正值三伏天,怎好如此這般寒冷徹骨。
雲誠吩咐過,除了自己,任何人不得闖入暗室,違令者殺無赦。這些天好不容易睡熟了,做了一個美好的夢,一如那年,梅園花開,花開正好,只是初塵可知道,只是那驚鴻一瞥,本王卻未來得及告訴你,那梅,那雪,於本王而言,均不及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