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說什麼?小姐要夜探將軍府?”靈兒只以為自己耳朵怕是出了什麼毛病,一來將軍府如今守衛森嚴且不說,二來自己雖然沒有看到滅門那日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那慘目忍睹的一幕,只是聽著旁人說起,便忍不住後怕。
而且眼看著小姐雖然嘴上不說,只是好不容易從這滅門之痛中走出來,舊地重遊,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便是小姐可以裝作若無其事,靈兒卻是捨不得。
刀飛飛有這般想法已不是一日半日,自己雖然仗著皇上的賜婚,這才勉強在東宮有一席之地,如今得表哥的一時寵愛,任自己是對的錯的,只要面上過得去,眾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好挑出什麼錯處來,只是一個女子若是單是看著取悅一個男子而贏得尊重,即便是眾人敬你畏你自然不會長久,有朝一日盛寵不在,那麼自己又當如何自處。
還有師傅留下的那個什麼百毒全書,以及那一堆瓶瓶罐罐的亂七八糟的丹藥,自己指不定哪日,便可派上用場。
是夜,刀飛飛與靈兒換作一身夜行衣,趁著無人發現,便偷偷地翻了牆,離開了東宮。直奔將軍府方向。
“殿下,要不要派人跟上?”管家只知道這佳敏郡主素來頑劣,竟不知這身手竟是如此,拿、不、出、手,只叫人閃瞎了雙眼。
雲扶蘇嘴角微微勾起,眼看著那消失在蒼茫暮色中的一抹身影,眼神之中滿是寵溺。
“來人,且準備一把梯子。”雲扶蘇語畢,便負手而去,如今飛飛與孤夫婦同心,若是連飛飛都信不過,這普天之下,孤且還信得過誰,便真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小姐,小姐這麼多守衛,我們且要如何進去才好啊!”靈兒左顧右盼,小心地壓低聲音,只怕一不留神便會被人發現。
“噓!”刀飛飛隨手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手牽起了靈兒的手,按理說應該沒錯啊,自己想來想去,這裡應該有個狗洞沒錯啊。
好不容易剝開一人多高的雜草,刀飛飛雙眼發光,俯下身來,正準備動作。
“小姐,你確定這裡是人進去的地方?”靈兒不過隨口一問,只看著自家小姐那回眸一個瞪眼,便只好乖乖閉嘴緊隨其後,爬了進去。
別說這狗洞雖小,爬兩個人剛剛好。
“世子,我們要不要?”牆頭上,一黑一白饒有興致地彷彿看猴一般看著那狗洞裡爬出的二人。
“閉嘴!”夜離隨手抄起一個酒罈,不枉費自己千里迢迢,風塵僕僕地趕回來,就知道這丫頭定是個不安分的。
這次倒不是青椒多嘴,只是眼看著若是讓那佳敏郡主先拿到那東西,世子再想著收腹那雲衛怕是艱難。
靈兒一腳絆在那竹竿之上險些跌了個跟頭,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聽沒聽見,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小心著些。”刀飛飛藉著月色,七拐八繞好不容易摸到了父親的書房。高門大戶哪家還沒有個暗室什麼的,刀飛飛本能地感覺到,偌大的將軍府自然不會表面上看得那般簡單,要不然也不會引起皇上的忌憚。只是這暗室會在哪裡呢?
“小姐,要不要點一個火摺子?”靈兒這話音剛落,只覺得手上一鬆,眼前忽然好一陣光亮。
有火摺子怎好不早拿出來,這烏漆墨黑的怪瘮人的。
藉著微弱的火光,刀飛飛左右看了半會,終於將視線鎖定在那牆上的一副丹青之上,眼看著這書房之中陳設難免有些老氣橫秋,只是這丹青卻畫得惟妙惟肖,甚是精巧,只將那畫中的美人襯托的如那仙女下凡一般,好不靈動,細細看來,這畫中女子怎好這般熟悉,好像有幾分似曾相識。
刀飛飛忍不住靠近了些,這才看到畫尾處,那細小的題字:
柳葉眉兒花弄顏,傾國傾城落凡間。
刀飛飛正是思慮著,靈兒猛然上前,喚了一聲。
“夫人。”眼看著這畫中女子與小姐至少有那七八分相像,且看著將軍如此寶貝,雖然掛了不知多年,卻是連半點灰塵也未沾染,自是夫人無疑。
刀飛飛這才恍然大悟,那詩句乍一看不過是用來形容女子的美貌,而仔細看來,卻又是一句藏頭詩,柳傾城,自然是自己那素不相識的生母是也。
刀飛飛忍不住伸手探向那額間的一抹硃砂竟是和自己一模一樣。
手不過剛剛觸及到畫像之上,只聽咔嚓一聲,眼看著竟不知是踩了什麼狗屎運觸碰到了機關。
“小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