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塵下意識地將琴向自己的懷裡拉近了幾分,這上官臨風怎好這般遊手好閒,原本好不容易逮到由頭出了這長公主,恰好偶遇那主僕二人,本是莫大的運氣,只是如今被這程咬金插了一腳,著實興致全無。
這上官臨風最是難纏,幾次交手,玉凌塵都沒有將這人到底是何居心看透,不得不小心提防著。由於懷抱著古琴,多有不便,所以玉凌塵只是微微動作施了個禮。
上官臨風忙著上前,一把將胳膊攬在了玉凌塵的肩上,嘴角還不忘掛著一抹好不詭異的笑意。
“玉公子好巧啊!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本侯爺今日能一睹玉公子風采,還真是一件幸事!”上官臨風半推著玉凌塵上前,視線饒有深意地落在那如意樓那招牌之上。
裝什麼一本正經,守身如玉的,在本侯爺這,就沒有哪隻貓是不偷腥的,只是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他玉凌塵當真以為,長公主殿下可以縱容他這般。
倒是姐姐那裡,要不要是先差人帶個話,想來自上次大鬧如意樓之後,自己與姐姐已是多日未見,若是被她見到這玉公子,只怕是會……
“大人,我們要不要也混進去!”
黑袍之人轉身做出要走的姿勢,這個思晨侯,一次兩次都是被他壞了好事,他還真是無處不在呢。
黑袍怒甩衣袖,負手而去,自己雖然擔心老爺安危,只是公子竟然知曉了老爺那裡出了事,自然會主動想辦法與我們取得聯絡,想來公子處境也是艱辛,不得不處處小心翼翼,那長公主陰晴不定已難對付,如今眼看著這上官臨風也不是個善茬。
眼看著這腳剛邁進了如意樓一半,玉凌塵猛然止住動作,好一副故作為難的模樣。
玉凌塵心裡不得不小心算計著,雖然自己對那主僕二人的身份已然猜了個大概,如今一路跟過來不過想求個證實罷了,只是這煙花之處,雖然文人騷客無不時常流連,換成自己,這般身份,難免有些尷尬,若是那人知曉了,可是會當真有幾分真心,幾分在意。
“玉公子莫不是要修這古琴?”上官臨風眼看著好不容易將人連拐帶騙地給姐姐請了過來,這煮熟的鴨子可不能讓他這般飛了。隨即一個眼神示意凌風,還不快去通知玲瓏姐姐。
“玉公子想要修琴,來這如意樓就對了,這大陵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如意樓的頭牌玲瓏姑娘,雖然出身風塵,卻偏偏彈得一手好琴,若是隻是這琴彈得妙也就罷了,重要的是難得她更加知琴,懂琴!”上官臨風趁著玉凌塵失神之際,根本沒有給其半點反應之機,一把將人推了進去。
早就聽人說過這如意樓乃人間極樂,先前玉凌塵也只是聽人說過,自己這倒是破天荒頭一次見。
眼看著一個個花紅柳綠漸欲人眼,銅鈴般悅耳的笑聲傳入耳畔。玉凌塵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有意地向上官臨風身後避了避。
“我當今天是吹的什麼風,原來是侯爺來了,怪不得我這眼皮從早上一直跳到現在。”老鴇的視線只在上官臨風身上不過片刻停留,便落在了身後那位白白淨淨,玉樹臨風好不風流的美公子身上,這思晨侯葷素不忌,自己自然是不懷疑,只是到我這如意樓還帶著一個小倌,也就是他上官臨風,若是換作旁人,看老孃我不打斷他的腿。
老鴇隨手捏起帕子,只在玉凌塵眼前那麼一掃。這位小倌怎好看起來竟有幾分面生,莫不是瀟湘館那裡新來的?
玉凌塵只覺得鼻間有些發癢,險些一個噴嚏打出來,剛想著捂住口鼻,不曾想這老鴇又是更加肆意地纏了上來。一隻手搭在玉凌塵的肩上,另一隻手不住地在那素白的衣袍間摸來摸去。玉凌塵本想著將那髒手一把打下去,卻只是忍了下來。
“嘖嘖嘖,可惜了!”老鴇這話音剛落,只看著上官臨風在一旁強忍住笑意。只是這小倌莫不是害羞了,怎好自己不過隨意開了個玩笑罷了,臉便熟透了一般。這樣可不行,扭扭捏捏便是我如意樓的姑娘都不如,又如何伺候好這活閻王。
玉凌塵的身份,自然是不好亮明。既然這老鴇錯把他當成了小倌倒也不錯,至少省下了本侯爺一番唇舌。上官臨風隨手一個動作,將玉凌塵帶向自己。
“來,本侯爺帶你見識一下,何為人間絕色。”談笑間,二人便徑直上了二樓。
玉凌塵不由得腳步漸漸放慢,一顆心狠狠地揪著。這上官臨風若是當真是一番好意倒也罷了,若是不然,自己冒然與小妹相認,只怕被這上官臨風抓住了痛處,只怕是以後便要處處被他牽著走。
上官臨風只看著玉凌塵怎好這般磨磨唧唧,不怪就連那老鴇都敢取笑於他。這般拿捏,不知道那長公主竟是看上了他什麼。要是換作本侯爺,只管將人推倒剝光,要了他的人便罷了,人都是本侯爺的了,心還會遠麼。
凌風只看著自家侯爺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春意,老臉難免羞得通紅,莫不是侯爺真當是誰,每天都有侯爺這般精力,滿腦子的翻雲覆雨之事。
只是侯爺的話本子不說是傳遍大陵街頭巷尾也差不多了,更有甚者還有好多高畫質純圖版,畫上那一襲紅衣妖嬈,簡直瞎了小爺的狗眼,只看著自家侯爺那般睜大眼睛說瞎話,只將這男女之事分析得頭頭是道,若是傳出去,這風流浪蕩的思晨侯竟然還是個完璧之身,會不會被人笑掉了大牙。虧得他還有心思取笑這玉面首。
要是侯爺自己當真有那般本事,那玲瓏姑娘不是早已拿下,何苦這眼看著五年的光景,還一口一個姐姐的相稱,都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侯爺心中到底有幾分將人玲瓏姑娘真的當作姐姐,只怕是只有他自己才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