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女是不是給殿下招來了禍事,如若……”
雲扶蘇好一陣心口發疼,也顧不上其他,猛然起身,一把將人握緊。
“如若怎樣?飛飛可是想要棄孤而去?”心頭的酸澀,七上八下,分不清來路,只是卻是痛得只比那額間的疤愈加銘心刻骨。鈍刀子挖心不過如此。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刀飛飛原以為,自己對雲扶蘇的情愫最多不過是兄妹之情,此刻卻是悄悄地變了味道,或許早在將軍府中他無意中看到自己洗澡開始,或許是暗獄之中以身相護,或許是為了救父親抗旨趕往幽靈郡,再或者是淼淼自盡之時,那雙擋在自己眼前溫柔的手和那句。
“乖,別看!”
如果自己穿越到異世,註定是他雲扶蘇的人,為何不早些行使我太子妃的權利,一心只夠愛一人,那個人又偏偏是深愛自己的太子表哥,又有何不妥?
“臣女是說,如若東宮容不得你我,就私奔吧!策馬奔騰,紅塵作伴,倒也快活!”
雲扶蘇只覺得自己這十八年來,從未有一時半刻如此大悲大喜過,莫不是上天終於垂憐我雲扶蘇,這便派飛飛來陪伴孤的麼。
雲扶蘇好不容易壓抑著欣喜將人帶入懷中,只怕是這幸福來得太突然,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從指縫間溜走。
“孤不要飛飛隨孤亡命天涯,孤要你做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有朝一日成為萬人敬仰的大陵皇后,百年之後飛飛是要隨孤一同葬入皇陵的,孤哪裡捨得委屈飛飛半分。”
刀飛飛只看著雲扶蘇的堅定與認真不免動容。若是自己沒有看到過金陵帝墓中的那唯一的陪葬之物,即自己手中這本無字天書什麼鳳沉皇后手札,就在這一刻,自己真就想著,或許就如此,一個眼神,一個擁抱,一份心動就到老,也挺好。
“殿下想要這天下,臣女幫你實現了便是。”八月初三夜,刀飛飛入東宮不足月餘,夜宿太子寢殿,二人和衣而臥,相談甚歡。
翌日一大早,雲扶蘇只聽著外面有動靜,便忙著起身,生怕吵醒刀飛飛。
“皇上口諭,太子云扶蘇殿前失儀,觸犯聖顏,責其閉門反省半月,無事不得踏出東宮半步,欽此!”
這傳旨太監才剛剛走,雲扶蘇正準備差人下去準備一些清粥小菜,和刀飛飛平日裡愛吃的點心,眼角著無憂臉色不要太難看地不知何時立於自己身前。
“先生可知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雲扶蘇一個眼神,手下人忙著下去準備。
無憂只看著雖然這太子殿下被禁足不過家常便飯,只是這次卻是有些不同,眼看著那嘴角的笑意不要太過招搖明顯,知道的怕是那佳敏郡主的功勞,不知道的莫不是當真如外面相傳的那般,人逢喜事精神爽。
“殿下應該聽過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不等無憂將話講完,雲扶蘇一把扯起無憂衣袖,將人連拖帶拽的引向議事廳。
“先生可是得到了什麼訊息。”雲扶蘇這才想到,父皇的心思豈是自己可以隨意窺探的,終究是自己把一切想得太過簡單。
本以為父皇不過是以太子之位相要挾,若是身為太子,不能愛我所愛,守護自己想守護的,別說是這區區太子之位,就是那九五至尊之位,於孤而言,又有何意義?
眼看著無憂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訊息都已經傳到了無憂這裡,怕是要不了多時,便會傳到飛飛耳朵裡,原來在父皇這裡,從來都未容得過孤做抉擇。
溫寧宮
外面如今傳的沸沸揚揚,眼看著太子皇兄這一邊有刀飛飛那鳳星相助,如今若是當真娶了那蕭如筠,再加上丞相的支援,這儲君之位只怕是更加牢固,到時候還有本皇子什麼事。
“寒兒休要胡言!”自己的兒子什麼脾氣秉性自己最是瞭解。齊醉眼看著自己兒子如今便是這麼點委屈亦受不得,若是真有一日,那雲扶蘇上位,可會再容得下他。
雲陌寒因為雲扶蘇圈禁之事原本還有些小得意,只是聽聞了那賜婚之事,便再也坐不住了。先前江南水患貪墨一事,外公舅舅那裡怕是再指不上,這個時候就只能靠母后為自己做主了。
“母后,還請母后為兒臣指一條明路。”
齊醉眼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雖貴為嫡子終是中庸莽撞了些,若是可以有太子那萬分之一的心性,只怕是自己也不用這般苦心算計。
“寒兒怎就知道,這賜婚一定就是件好事?”齊醉杏眼微微揚起一個角度,隨手剝了枚葡萄塞入雲陌寒口中。
雲陌寒強忍著酸水吞了進去,齊醉只當是沒看見一般,又是剝了一枚津津有味地放入口中咀嚼著。
你看,同樣是一枚葡萄,於不同人而言,卻可以是甜的也可以是酸的。這賜婚之事亦是如此。
既然眼下在太子身上動不得手腳,刀飛飛那裡,眼看著太子被禁足,本宮就不信,太子可以護得她一時,可以護得她一世。
“得鳳星者得天下,誰說只有他雲扶蘇娶得那鳳星,我兒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