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只看著刀淼淼嘴裡裹著手指,砸吧作響,口水橫流,好不香甜。只比巷子裡那小兒痴呆怕是好不了幾分。
玉瑤再明顯不過的嫌棄,抄起帕子捂著嘴,強忍著好一陣噁心。
刀淼淼大步流星地走到玉瑤身前,將那嘬得發紅的手指遞到玉瑤身前。
“這個糖果好甜,淼淼都捨不得吃,都留著給孃親吃,孃親要是再不吃就化了。”刀淼淼憨憨地笑著,當真像極了那三五歲的孩童。
玉瑤心頭忍不住好一陣發酸。腦海中不禁回想起,淼淼不過還是個穿著開襠褲的孩子,只看著刀飛飛那小賤人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好不稀奇罕見的糖果,便扯著自己的衣襟哭鬧個沒完。
可憐自己那時只是個不招人待見的姨娘,平時的月例,便是上下打點府中的關係都是捉襟見肘,不得不省吃儉用紮緊褲腰帶,哪裡還有閒出的銀兩給淼淼買什麼稀罕物件。眼看著刀淼淼哭鬧不止,要得緊了,只得隨手蘸了些蜜糖,塞入淼淼口中,騙她是糖果,這才勉強糊弄過去。
玉瑤怎麼也想不到,淼淼竟然至今還記得。玉瑤只覺得眼眶有些發燙,淚水不住地打轉,不過片刻,只將刀淼淼攬在懷裡。
“好孩子,也許這樣也挺好,至少你還活著!”
刀淼淼在醉心閣這一鬧便是半日,自己倒是精力滿滿,只是刀霸天剛剛散朝歸來,便聽聞了刀淼淼大鬧醉心閣之事,慌忙趕來。
“我刀霸天竟是造了什麼孽,兩個女兒如今一傻一呆,原本還指望著,指望著她們,唉!”
玉瑤小心地上前,輕輕地拍打著刀霸天的後背。
“將軍莫急,將軍還有瑤兒。”玉瑤眼看著刀霸天轉身,便抄起帕子做嘔吐狀。
刀霸天小心地將人向懷裡拉近了幾分,手溫柔地探向玉瑤的小腹。
眼看著這兩個女兒怕是不中用了,還好天不亡我刀家,這腹中的孩兒,或許就是我護國將軍府的指望。
是夜,刀飛飛晚膳用得多了些,只覺得有些腹脹難忍,便隨處溜達消化食。只聽聞身後隱隱有些動靜。四下望去,忙著尋一件趁手的傢伙事,只是自上次自己一不小心誤傷了那死太監之後,這院子裡便是一根柴火棍也不見,不得不說,自家老爹還真是防火防盜防飛飛,這一招高,實在是高。
“長姐可是在尋找這個!”
刀飛飛只覺得心頭一驚,猛然回頭,眼看著一個木棒便朝自己揮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你,好話好說,你別過來!”刀飛飛眼看著被逼到假山處,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怕是再跑下去,沒被刀淼淼一棒子拍死,先被自己累死。
刀飛飛的話貌似起了作用,只見刀淼淼當真將那木棒扔做一旁,雙手扶著膝蓋,死命地喘著。
“你,你不是傻了麼?”正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只是她刀飛飛是誰,打人不光要打臉,還不能偏心,打完左臉再打右臉。
難得刀淼淼沒有惱怒,只是緩了片刻,終於呼吸平穩了幾分。這才直起身來。
“長姐不也是一樣。”姐妹二人相視一笑,這笑容之中,卻不知飽含著怎樣的深意。
“所以,你並不是真的傻了?”二人背靠著假山,靠緊坐著。
刀淼淼倒不是計較刀飛飛左一個傻子右一個傻子的叫著,只是那天那個狗屁還魂針是真疼,還有自己好不容易疼醒了,剛剛睜開眼,又是一巴掌拍了下來,險些將自己拍死。這一針一掌之愁,自己自然是要好生償還。
刀飛飛這才知曉原來刀淼淼竟是在計較著這個。忍不住放聲大笑,只是片刻便再笑不出。
“淼淼或許還應該謝謝我,至少謝謝老黃。”想到老黃,刀飛飛難免有些神傷,若是換作尋常人家,活著尚且可以一日三餐剩菜殘羹怎麼也能餵它個飽,死了至少還可以掉個湯給主人留個念想。只是這焚心草的滋味,刻骨穿腸,只怕是不好受吧!刀飛飛這才想到了什麼。
“長姐有什麼話,直說便是!”死過一次,難得刀淼淼頭腦竟然真的靈光了不少。不用刀飛飛問,自己大概也算準了她大概想要知道什麼。無非是自己為何落水,為何醒來非要裝傻而已。
“若說是母親指使將我推入冰河,無論如何,便是淼淼當真是傻的,自然也是不信的。”刀淼淼神色之中忽然平添了幾許淡淡的憂傷。
“只是那焚心草,那焚心草確實是母親混入水中的無疑,先前,先前那本是為……”刀淼淼話說一半,刀飛飛便猜出了大概,這麼高階狠毒的玩意,自然是那毒婦好心為自己準備的,只是那焚心草千金難求,虧得她下了血本,還真是捨得。
“所以,不管先前是不是母親授意,她是真的想過要置我於死地!”刀淼淼沒有痛哭流涕,平靜地彷彿只是在陳述著別人的故事。
“接下來,淼淼就打算這樣一直裝瘋賣傻下去!”刀飛飛不過隨口一問,只覺得牆角處窸窸窣窣明顯有幾分異動,想來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小賊。
“自然不,本小姐要嫁入侯府!”刀淼淼話音剛落,只聽聞一聲異響。
“噗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