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大將軍府
漱玉居
有了上次醒來的慘痛經歷,刀淼淼這次多留了一個心眼,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小心地環顧著四周,還好那個暴力狂刀飛飛不在。要不然可憐自己十四歲豆蔻芳華,沒有被那冰涼刺骨的河水淹死,只怕也早晚被刀飛飛那廝一巴掌拍死。
刀淼淼下意識地揉了揉發酸的脖頸,只覺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難免有些灼熱,猛然抬起頭來。
“啊……”刀淼淼還沒喊出來一個字,便被一雙有力的手狠狠地捂住了嘴巴。
翠蓮見刀淼淼終於安生了些,再捂下去只怕是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再背過氣去,自己怕是真的解釋不清了。
“你這個賤人,你還想對本小姐做什麼?”刀淼淼大氣都還沒喘勻,嘴上得了空閒,果然又是不安分起來。
翠蓮不斷地逼近刀淼淼,眼神之中滿是威脅。
“看來二小姐你,還是看不清自己現如今的處境呢!”翠蓮牟足了力氣,一把掐住了刀淼淼的脖子,手腕間不斷收緊用力。
刀淼淼雙手死命地摳著翠蓮的手。
“你,你想幹什麼?你就不怕,本小姐將你推本小姐落水的事情告訴父親!”刀淼淼見翠蓮手腕固然鬆開,忍不住鄙夷欣喜,奴才就是奴才,敢跟本小姐鬥,也不拎拎自己幾斤幾兩。只是不曾想。
翠蓮一屁股坐在床上,二郎腿一翹,看這氣勢,儼然一副自己才是這漱玉居的主子。
“你,你這個下賤奴才……”直到對上那狠戾的眼神,刀淼淼這才安生了些。
“怎麼,二小姐喊夠了,罵夠了,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奴婢我了!”
刀淼淼本能地向床榻內側蜷縮了幾分,雙手顫抖著緊緊地抓著被子。
“你,你是想要本小姐的命?”刀淼淼明顯有些語無倫次,只是看著那眼神,怎麼都覺得想生吞了自己一般。
“翠蓮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哪裡敢要了二小姐性命?真正想要你性命的,是你那狠心惡毒的母親啊!”翠蓮話說得太多,難免有些口渴,隨手倒杯茶的功夫,只見刀淼淼發了瘋一般,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然從榻上竄起。
“你放屁,本小姐是母親唯一的親生骨肉,虎毒不食子,母親她,她絕不會這樣做的。”刀淼淼竟不知為何,話說到最後,自己都感覺沒有了底氣。
自己雖然是母親親生的不假,只是身為這將軍府的二小姐,表面上風光無限,尚且不說嫡庶有別,同樣是小姐,只是在外人面前,早已高下已分;若僅僅是外人如此也罷,自己那親生母親,從自己還小的時候,就一直在自己耳邊不停地嘮叨著,就連自己走路比那賤人晚兩個月,都要比;而最讓刀淼淼難以釋懷的,憑什麼她刀飛飛出生就是鳳星,不費吹灰之力就是那命定的太子妃,而我刀淼淼,不過想著委屈自己下嫁侯府而已。
念及此,刀淼淼雙拳緊握,咬牙切齒一般,心中默唸著那個十惡不赦混蛋的名字。
“上官臨風,遲早本小姐要你不得好死!”
“看來二小姐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要不要奴婢好心將那老黃替你飲下的那混入焚心草的茶水,給二小姐倒上一杯?”翠蓮說話間,一杯茶水已然斟好。只朝著刀淼淼走來。一把捏起刀淼淼的下巴。
“不,不要!”茶水不斷從唇縫間流出。翠蓮懶得再看刀淼淼這般懦弱不堪的模樣。
刀淼淼在聽到焚心草的那一刻,便已知曉,翠蓮所言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只是,只是母親為何連刀飛飛那賤人尚且留得下,卻非要對自己的親生女兒痛下殺手。
“為什麼?”刀淼淼雙手不住地搖晃著翠蓮的肩膀。難得翠蓮沒有惱怒,而是看著刀淼淼,竟不知為何會心生憐憫。
“你可知曉,你昏迷的這段日子,三姨太,不,如今已是將軍夫人了,可是混得如魚得水。好不快活呢。二小姐不妨想想,三姨太能做上這將軍夫人的位置,還不是全仗著你二小姐昏迷不醒,形同廢人,所以將軍一時心軟,便將其扶正了。”翠蓮話還未說一半,刀淼淼已是癱軟在地。
只是翠蓮哪裡肯如此放過,一把拎起刀淼淼的衣領,將人抵在牆上。
“所以二小姐可還明白,真正要取你性命的,不是奴婢,二小姐要怪要恨,就全記在你那母親身上吧!”翠蓮眼看著在刀淼淼這裡,看足了戲碼,再沒有樂子,正準備離去,猛然想到了什麼,不得不好心提醒。
“對了,奴婢忘了恭喜二小姐,夫人有孕了,二小姐很快就要做姐姐了!”
翠蓮前腳剛剛踏出門檻,刀淼淼一屁股便癱坐在地上。想哭,卻發現根本流不出一滴眼淚來,雙手狠狠地捂著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直到嘴唇被咬破,淡淡的血腥氣緩緩流入口中,刀淼淼終於將手放開。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漱玉居門外
“小姐,這翠蓮簡直太可怕了!”靈兒半會了想到翠蓮適才的一言一行,還忍不住打著哆嗦。只是看著自家小姐倒是平靜得狠。
刀飛飛掐算著時辰,刀淼淼應該差不多醒了,便過來查探。不管是機緣巧合,或是設計陷害,畢竟老黃因她而死,她的死活是小,可是老黃不能平白就這麼死了,不曾想剛到漱玉居便看到適才這一幕。戲也看完了,便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刀飛飛正準備轉身而去,靈兒忍不住問了一句。
“小姐不進去了?”靈兒眼看著刀飛飛沒有半點流連,大步向前,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巴掌。早晚自己得死在自己這張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