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欺他王逸,無非第一他王逸如今孤苦無依,且被罷去了官職,二來他王家這家主之位,自然是有賢有德,最重要的是育有子嗣者優先,而就憑這一點,他王逸便與這家主之位無緣,那麼這王家的正屋也該騰出來,換換人住了。”
說起來不夠人笑話,王家雖然人口不少,但是祖傳下來的家當,無非那良田二畝,就連一大家子一年的口糧尚且不夠,先前還好,還有王逸的月奉補貼家用,如今不過捉襟見肘,眼看著就剩下這麼一個老宅,還真不愧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就連這最後的念想,都不放過。
王家人自然是看透了王逸軟弱可欺好說話的軟處,便隨意拿捏。不曾想這王逸竟然不知從何冒出來一個眼看著十歲大小的兒子。
“什麼兒子?”雲凱蒂眉心微微蹙緊,心口隱隱的有些發酸。
“王家人當時自然比殿下的反應要強烈了不知幾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王逸還真是隱藏的夠深的,為了爭這家主之位,連兒子都能亂認,還有什麼是他王逸做不到的。”
“只是看著這王逸口中的兒子,小手一直緊緊地扯著衣袍,躲在王逸身後。便是十棒子也打不出一個屁來,莫不是個傻的。若單是傻的倒也還好,只是這孩子與王逸便是要一個瞎子看來也沒有半點相似之處,竟然還是個野種。”
王家人自然不依不饒,我們老王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血統終是不可以隨意混淆,便是那阿貓阿狗的也好抓來充我們王家的種,莫不是真當我們王家是那收容所不成。
“塵兒乃是我親生,叔伯們欺侮我王逸可以,只是欺侮塵兒半分只怕是不行,只怪我王逸當年太過寒酸,沒能給塵兒那可憐的孃親一個交代,直至他孃親臨死之前,才託付可靠之人,將孩子送往幽靈郡。”
王家人自然是不信,別說這孩子身份可疑,便是這孩子當真是他王逸親生又如何,一個區區滴血認親,驗一驗便是。眾人視線不過一對,還真是一拍即合,不過片刻功夫,一大碗水便端了上來。
“那孩子明顯有些害怕,緊緊地摟著王逸的腰,王逸隨手溫柔地在孩子的頭上撫摸了片刻,不過就是個滴血認親,有父親在,塵兒不用怕。”
兩滴血很快滴入,眾望所歸,自然無法相融,王逸只覺得後背且被吐沫星子淹沒了,亦不惱怒。只是選了位鬧騰最起勁的二叔家的三弟與那剛剛滿月的親子。
王逸一個示意,跟隨自己從幽靈郡過來的手下已然動手,一把抱過孩子,取出銀針輕輕地在孩子手指尖刺了一下。一滴血滑入水中。而後又在那三弟指上取了滴血竟也不相融。
二嬸終於耐不住性子,一把扯過自家三兒媳的頭髮。
“你這個小娼婦,虧得我三兒對你掏心掏肺。”
那個三弟自然不是個傻的,自己與娘子情投意合,能娶到秦家小姐本就是高攀,若不是看在自己有個幽靈郡守的哥哥,人家怕是還不願意。只是若說是這孩子不是自己的,怕是要他死也不認。那就是這水,對,定是這水有問題。
“來人,快……”王逸三弟只怕是這下人一個個手腳不乾淨,便自己轉身去了廚房,取來一碗乾淨水來,這下也不心疼幼子了,一咬牙用針扎出幾滴血來,又狠狠地在自己手指咬開一個口子。幾滴血很快相融,就知道是這有心之人搞的鬼。
“你們,你們一個個的,先前藉著大哥的好處之時,好不理所應當,如今大哥這遭了難,一個個有心陷害,我王曦沒有你們這樣的家人。”王曦話音剛落,怒甩衣袍,隨手扯起自己的娘子懷抱著那剛剛滿月的兒子。
“娘子,我王曦可能要委屈娘子了!”都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此刻一行熱淚滾燙忍不住自眼角滑落。
“有相公和兒子在,我秦依依並不委屈。”夫妻二人還沒有邁出門檻,便被王逸一把叫住。
“這裡才是我們老王家的根,三弟這是要去哪。要走的也該是我王逸,這個家,以後就交給你了!大哥沒有什麼可以留給你,唯有這王家家主的印鑑,三弟莫要推脫。”談話間,王逸一把抱起那已經快到自己胸前的兒子,雖然有些吃力,但這孩子,就是我王逸的命。
“從此,王逸便如人間蒸發一般,再沒有人知道他王逸的去向,還有有關那個孩子的一切……”
雲凱蒂猛然死死地摳著桌腳,劃出一道道淡淡的痕跡。
“所以,你究竟想告訴本宮什麼?”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想說,塵公子他會不會就是那個……”
不等侍衛將話講完,雲凱蒂上來就是一腳。雙拳狠狠地攥緊,隱隱地帶著幾分顫抖。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