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是見過皇帝的。
那個時候皇帝雖然身體不算康健,但是臉色並未如此之差,神色和呼吸也未曾受到影響。
可這才過了幾個月,皇帝就連坐在那喘氣都有些費力了,有時要花上好大的力氣才能緩過氣來。
徐蘭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還是說皇帝剛才被皇后的所作所為給氣到了,這才如此這般模樣。
她又坐在那觀察了好一會,終於還是沒忍住,打斷了皇后和北上郡主的談話。
“陛下,民女尚有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看了眼徐蘭,笑道:“徐姑娘但說無妨。”
“陛下,最近身子可有不適?夜裡是不是經常無故驚醒?白日裡神情疲累,經常會覺得呼吸困難,脈搏過快,還有心悸,心煩等症狀?”
徐蘭說著,又盯著皇帝的臉看了一會兒,可就在她要再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被北山郡主給打斷了。
“蘭兒休得無禮!陛下,春秋正盛,身體康健,怎會像你所說?”
可皇帝這時無奈的苦笑著搖頭,說道:“蘭兒姑娘倒是慧眼識察,自從上次吃了姑娘開的藥之後,朕之前的毛病已經很是建好了,可沒過多久,就接連在夜裡驚醒,不能安睡,白日裡自然身心俱疲,太醫院的太醫開了無數個方子和補藥,可就是未曾見效。”
皇帝如此坦誠,倒是讓徐蘭心中一驚。
上次她過來給這老皇帝看病的時候,這皇帝像是防賊一樣防著她,如今這是怎麼了?
莫不是年紀大了,心中少了戒備?
徐蘭現在真的有點好奇,她走的這幾個月金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能讓這皇帝短短几月之間如同老了幾歲。
她心裡頭嘀咕著,面上卻是一副擔憂不已的樣子。
“連太醫院的那些太醫都治不好嗎?陛下,難道就沒有懷疑過,這並不是病?而是……”
徐蘭話說了一半,將剩下的嚥了回去。
屋子裡的這些都是聰明人,不用他把話說透,就知道剩下的那半截是什麼意思。
徐蘭這是在自己的袖子裡翻翻找找,沒過一會兒摸出了一個瓷瓶,她將這瓷瓶遞到了桌案上,開口道:“陛下,若是信的過民女,今日夜裡就將著藥丸服下一粒,民女保證你能睡個好覺,至於其他的,就只能來日再仔細斟酌了。”
皇帝看著徐蘭,神色多少有那麼點複雜,可一想到自己每日夜裡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他還是讓旁邊的內官把這瓶藥收了。
當徐蘭和北山郡主走出後殿時,北山郡主長出了一口氣。
她說道:“蘭兒,你怎麼能如此大膽?”
徐蘭小嘴一撇,臉上有些為難,卻也只是笑著,並未答話。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宮門,上了馬車。
在確定周圍四下沒有其他眼線之後,徐蘭才開口替自己解釋。
“郡主殿下,眼下這樣的局勢,保住皇帝就等於防住了皇后,如若皇帝有朝一日駕鶴西歸,那皇位的歸屬就只能由范家來決定,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只能任人魚肉了。皇帝如今中毒尚輕,吃了我的藥,雖談不上痊癒,但能保住命。咱們不能讓皇后有可乘之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