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毫無預兆地，這樣突然地就回來了，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呢？
耳邊似乎有叫她的聲音，言慕身體開始有些顫慄，腦子裡突然眩暈了一下，禁不住踉蹌了一步。
站在她身邊，一直平靜與人寒暄著的靳衡，頃刻伸手攬了下她的肩膀。
也就是那一瞬間，她猛然回過神來。
她還以為，再次面對他，她並不會太驚慌狼狽的。
一定是太突然了，對，只是因為太突然了，五年了，她分明已經放下了。
言慕看向眼前將手伸向她，此刻有些尷尬地想將手收回去的男人，趕緊握住了那隻手。
她聲音清淡：“抱歉，剛剛突然有點不舒服，周總，有些時日不見了。”
打過招呼後，言慕跟著靳衡落座，微微有些失神。
坐下才發現，自己的位置離傅宸最遠，卻正好是正面相對。
靳衡微微側著俯身，壓低了聲音含著些得意和打趣：“緊張了？這算驚喜還是驚嚇？”
“很無聊。”她一句話含著些煩躁，禁不住皺眉。
那雙涼薄的眸子，分明是絲毫不避諱地幾乎一直看向她。
這麼多年，她從沒有一刻這般窘迫過。
素來是淡漠自信的性格，不習慣低著頭，而現在，卻只要一抬頭，就要撞進那雙眸子裡。
相比於剛進門時的震驚和慌亂，她現在很煩，煩到了極點。
來之前，靳衡就一直要求她換一身隨意點的衣服。
好說歹說，她也只是將一身黑換成了一身米色的職業套裝。
那時候，居然就也沒生出什麼疑心。
幾位公子哥自也是看出了些端倪，照樣是那位蕭成業，又來了膽子，直接開口打趣了句。
“傅爺，難得見你正眼看一個女人啊，不如我牽根線怎麼樣？”
如果不是在場人多，靳衡一定立即送蕭成業一個大拇指。
這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果然是讓他叫對了。
傅宸始終深邃看不出多少情緒的眸子，卻是剎那間閃過了一絲鄙夷。
移開了視線，繼續隨意地輕晃著杯中的紅酒。
那一閃而過的情緒，卻正落入了言慕眼底，如同一根刺，紮了一下心底。
縱是將她忘了，他又因何對她生出的這點厭惡？
包廂內氣氛一時生了些微妙。
上一刻還似乎是一直盯著人家看，現在卻又是這種態度，沒人能看懂這位爺此刻到底什麼想法，都不太敢出聲。
靳衡卻是站了起來，手中一杯酒直接面向了傅宸，含笑開口。
“傅總，難得一起吃頓飯，今天多喝幾杯。”
這位的面子，傅宸自然還是給，起身一兩句客套話，飲盡了杯中紅酒。
靳衡卻是打了個手勢，讓侍者上了幾瓶白酒，俄而看向傅宸：“來點？”
蕭成業頃刻嗅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氣息，來了興致，怎麼感覺，這是要搞事情？
傅宸素來胃不好，度數高的白酒很少喝，想出聲婉拒。
卻在注意到言慕的表情時，他眸眼微眯應了下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