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甘世傑的嘗試之後,這一批志願者的實驗都非常順利。
楊建一的手術總共分為三次進行,每次間隔一天。
在一週之後手術就全部完成,術中過程中沒有發生過任何告知書上面說明的意外情況。
但是手術之後的,志願者是十分痛苦的。
眼睛一直在流淚,總感覺眼睛裡面有異物。
在眼球大概定型之前,楊建一的眼睛一直都綁著紗巾,病房的光線也是調到最暗的。
房間裡面還一直滾動播放著《大悲咒》《醒世詠》《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六字真言》等等,要不然就是低聲主播朗誦者唐詩宋詞。
給人以與世隔絕生活,不問世事,心平氣和的感覺。
還別說,這種環境氛圍的烘托讓志願者們能夠潛心修煉、思考人生,而不是搞HS。
讓志願者的心情平靜下來,這才有助於手術後眼部組織的儘快恢復。
記者們一直在園區外面等著,每天都會來打卡,看看手術是否有進展。
大家也陸陸續續得到了起源集團透露出的一些訊息。
例如手術開始,手術正在進行中,手術已經完成,志願者處於康復期等等。
但是起源集團公佈情況是一碼事,記者們親自看到實驗的情況又是另一碼事。
記者們一直在等待著有機會能夠近距離地採訪志願者,親自看看視力恢復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僅是記者們關心,夏國不少網友們也在關注這一次實驗。
夏國近視眼、遠視眼、飛蚊症等患者的數量數以億計,大家都在期待著起源集團能有徹底解決這些問題的辦法。
特別是進入2000年以來,夏國的近視眼患者數量激增,按照這種情況下去,近視眼會成為阻止夏國崛起為強大國家的一個絆腳石。
一週之後,志願者們的眼球初步定型,包括張建一在內的志願者們取下眼罩。
“張建一,病房的房間光線很暗,我們會在未來二十四小時慢慢調節房間的光線,讓你的眼球逐步適應強光,現在你可以試著適應環境。”
張建一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期待過。
小時候那一次意外把他前二十多年給毀了,他希望從今天開始能夠看到清晰的世界,能夠挺胸抬頭,好好活著。
取下眼罩的那一刻,張建一習慣性的撫了撫自己鼻翼,他以為自己的鼻翼上面有眼鏡。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張建一才啞然失笑。
他沒有戴眼鏡。
他沒有戴眼鏡,但是眼前的這個世界確實那麼地清晰!
房間的框線的確很暗,只開了一個不到五瓦的燈,但是張建一能夠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房間牆上掛的實驗注意事項,不遠處的實驗人員還有桌面上的杯子和自己厚厚的眼鏡。
已經習慣模糊世界的張建一有些發愣。
他真的發愣了,有些不習慣。
“張建一,你感覺怎樣?”李教授問道。
李教授剛剛問完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你慢慢適應這個環境,注意不要情緒激動。”
不要情緒激動,這一點非常重要。
張建一看著李教授,李教授離他有五米遠。
這個距離對高度近視患者而言,這個距離猶如在遠在星河,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樣子,甚至無法分辨對方是男是女。
就高度近視患者而言,就算是戴著眼鏡,距離遠一點都看不清。
有時候你遠遠地和高度近視眼患者打招呼,對方只能尷尬而慌亂對你點點頭,並不會招呼你的名字。
這不是近視眼患者對你不禮貌,不想和你打招呼,而是對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你的樣子,害怕喊錯名字,只有點個頭。
但是今天,張建一看清楚了李教授的樣子,不僅看清楚李教授的樣子,還看清楚了李教授臉上的鬍渣和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