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夜和林染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條幽暗的長廊，零星分佈著的幾個房間落滿了灰塵，似乎已經廢棄很久。到處都是蜘蛛網，木製窗欞早已腐朽，還蒙著幾塊爛布，一幅日久殘破的樣子。
“嘖，他們也真能挑個地方。”陸千夜順手召來了一團火以供照明，“他們讓你來搬什麼？”
“……好像是走廊盡頭房間的書籍，學生會要我把它們搬到閱覽室。”林染努力回想著。
“這破地方居然還有書？哇靠，這不還得走好遠。”陸千夜感嘆道。
“誰知道呢？”林染猶豫了一下，“飛羽，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為什麼……你好像在別人面前和在你哥面前很不一樣啊？”林染說，“就像兩個人似的。”
“……”
“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的！”林染趕緊補充道。
“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是第一次有人問這個問題而已。”陸千夜笑笑，“大概是因為……哥哥他喜歡這樣吧。”
“……什麼意思？”
“我們凌家很大，人也很多，其實小時候我和我哥並不是很熟悉。”陸千夜沒理她，自顧自地回憶道，“直到那一次，因為一些事情，哥哥被他父親狠狠打了一頓，然後罰他在寒風刺骨的晚上跪在院子裡。他房裡的人都被控制住了，沒人救得了他，他手下的管家找到了我，希望我去幫幫他。”
“……為什麼是你？”
“因為整個凌家就我最傻唄！”陸千夜開了個玩笑，“說到底我和我哥的父親隔了一代，他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教訓我，而且他也確實沒必要和一個幼稚的孩子計較什麼，於是我把我哥拖回了我的房間，點燈熬油地照顧了他一晚上。後來嘛……你應該猜到的。”
“可是……這和你……”
“我知道，你等我說完嘛。”陸千夜一笑，“我哥曾經對我說過，他最喜歡我的一點，就是和那些權貴相比，我乾淨、單純、善良，他實在是受夠那些整天笑裡藏刀的傢伙們了。”
“所以……你就裝作單純善良的樣子來讓他開心？”
“也不全是，其實很早以前我一直是這個狀態，彷彿有什麼東西把我的靈智封住了一樣。但從某一刻起，我好像做了一個夢一般，腦子裡莫名多出了一些根本不屬於我的記憶，然後心智就開始快速成熟。我裝笨，也是因為這種事太過離奇，我沒想好怎麼跟我哥解釋。”
“還真是……難以置信。”林染平復了一下心情。
“很奇怪是吧？所以啊，我才不敢和我哥說呀。”陸千夜推開了盡頭的房門。
“……搞什麼？”陸千夜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房間，“又在耍人，我們走！”
陸千夜拉起林染就跑。他心中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逐漸擴大，事情應該不會只是騙他們白跑一趟那麼簡單。
果然，當他們再次跑到走廊盡頭時，大門已經被鎖上。
“見鬼，高階靈符？這我可破不開。”陸千夜臉色難看。
“那怎麼辦？”林染有些慌了。
“不怕，我哥給過我一道傳信靈符，我現在就通知他來救我們。”陸千夜拿出一張靈符燒了，幽藍色的焰火在空中肆意舞蹈。
“一時半會兒我們是出不去了，在這坐會兒吧！”陸千夜乾脆倚著牆壁坐了下去。
“……初來時沒注意，細看這裡還……”林染嚥了口唾沫，貼著陸千夜也坐了下來，“挺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