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上次已然給過此人活命的機會,此人卻是屢次算計,每每想要至自己於死地,此番再不必手下留情。
“本欲留其一命,與那陳平化解恩怨,未曾想卻是這般結果…”林浩望著死去的楚龍,目中隱隱閃過陰沉,心底也有些痛恨之意。
“林兄。”忽然,一道平淡的聲音傳來,定眼望去,一道白衣身影自二人身前緩緩落下;來人相貌俊朗,但目中,卻是藏著深深的疲憊,望向林浩的目中,也帶著些許虧欠之意。
“白兄?”林浩有些詫異的望著來人,目中露出疑惑之色:“這幾月你去了何處?”
“談查了一些東西。”白愁緩緩搖了搖頭,目中露出複雜之色:“宗門中除去陳平,還有一人你要當心。”
“何人?”林浩沒有問為什麼,但也明白白愁不會無端說起此事,目中微微閃過沉吟之色,緩緩開口。
“鍾明,原先乃是玄陰宗的長老,後玄陰宗宗主與仙羅天玄二宗一戰,隕落,鍾明便叛投天玄,以築基後期之力,位列於長老一位。”白愁望著林浩,深邃的眼眸中盡是凝重之意,遲疑一番後,繼續說道:“玄陰宗主邪法,擅奪人道基,你已被他盯上數月。”
“數月…”
“我知道了。”林浩心底不斷思索著,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問白愁如何知曉的,也沒有問白愁這幾月間去了哪裡,為何又突然回來。
“是關於你妹妹麼?”林浩略微沉默一番後,忽然開口,聲音似有些沉重。白愁遲疑一番後,沒有再掩飾,聲音隱隱透出一股悲涼之意:“不日前我尋到了她的屍體…”
林浩沒有再開口,白愁也未曾說話,此地間氛圍也一度沉寂下來…
很多事情,不問比問了好很多,彼此心底,隱隱能清楚一些便夠了,若是講的太過明白,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白愁與林浩講這一番話時,也曾遲疑過二人關係,畢竟林浩性格,恩怨分明,若是得知自己數月前時奔著一定目的與他相交,怕是換誰都難以原諒。
林浩說起來也並非不明事理,既然白愁肯指出此事,說明數月前的白愁,也是帶著苦衷方才於此,以林浩對此人的瞭解;白愁不說大善大惡,但卻是明是非之人,斷然不會因為自身原因,去謀害他人。
其實林浩已在白愁離去前,便已然察覺到一些疑點,若是白愁此番回來未曾坦言,林浩心中還不敢過於相信他,但既已指出,林浩心底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畢竟,相比於一個不明根歷的人,林浩更願意相信一個坦誠的人。
“走吧,你我也多日未曾相見了。”良久,林浩將方靈輕輕扶起,望著白愁輕笑一聲。白愁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後,跟在二人後方。
不多時,三人一行便來到了外峰之地的洞府之處,白愁前去酒坊打酒,準備些食物,稍後與林浩暢飲一番,而林浩則是陪在方靈身邊。
“師兄…”忽然,方靈輕喚一聲,睫毛微顫,美眸中波光流轉,清脆的聲音緩緩傳出:“師兄,你上次說…”
“等待或許是無盡歲月,可能…至死都不會有結果…”林浩緩緩搖了搖頭,微微嘆息一聲。方靈輕應了一聲,朱唇輕啟,低聲開口:“師兄走那日,靈兒決議跟隨師兄左右,不論無盡歲月也好,滄海桑田也罷,靈兒只想陪在師兄身邊…死而無憾…”
“我明白了…”林浩聞言,柔和的應了一聲。前路茫茫不知幾許,林浩此番能做的,也僅是盡己所能,將其照顧好,承諾之事,決然不可輕言…
……
傍晚,外峰弟子洞府所在之處,林浩與白愁盤膝對坐,面前是十幾個滿滿的酒罈子,方靈則是在不遠處,為二人烤制著肉食。
“白兄,可否託你一件事?”林浩飲了口壇中清酒,目光柔和的望著不遠處方靈,輕聲開口。白愁意會,疲憊的目中,隱隱露出笑意:“可是為了那丫頭?”
“嗯。”林浩點了點頭,目中露出沉吟之色,一臉認真的望著白愁:“靈兒性格單純,不懂修行界中險惡,明日我便要再回內門,我想託白兄,替我照顧靈兒一段時日。待此番陳平,鍾明之事平定,便好。”
“可要教她殺人?”白愁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方靈,目中露出惋惜之意,隨後,似想到了什麼,問道:“陳平已然隱隱達到築基之境,今日將那二人斬殺,怕是此人會藉此發揮,刁難與你。畢竟,宗規不容人…”
“殺人之事不必,有能力自保便好。”林浩微微搖了搖頭,飲下一口壇中清酒,緩緩開口:“此番之事無解,明日,回到內門再說吧。”
二人於此,也不再談論此事,聊起了這段時間的經歷,不知不覺間,十幾壇清酒已然下肚。二人都未曾運轉靈氣驅散體內酒氣,倒也是一番爛醉。
白愁喝醉後徑直倒在地上睡了起來,林浩則是驅散自身酒氣後,於洞府之外,任由方靈依偎在懷中,望著天邊明月…
腦海中,不斷迴盪著,那個關於月神的故事…
翌日清晨,林浩與二人告辭之後便徑直離去了,離去前夕白愁給了林浩一本術法,與一塊玉簡,林浩徑直收下,也將自身先前所得法寶,盡數留給方靈,僅留三柄飛刀傍身。
不多時,當林浩再度回到內峰洞府所在時,卻是計天涯徑直迎了上來…
“林兄,你這兩日去了何處?內門可是都亂套了。”計天涯見到來人,露出一幅古怪的笑容,迎了上去。
“發生什麼事了?”林浩聞言有些詫異,心底也是噔的一聲,遲疑的望著計天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