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所有的弟子都在周圍竊竊私語,那質疑和嘲諷的聲音傳到煉藥閣弟子耳朵裡十分不堪,薇若整個臉都白了。
她立馬跪行向鴻鈞道人膝下拉著他的衣襬哭道,“掌門,弟子真的不知道紫靈君她在做這些事......還請掌門明察!”
半晌,鴻鈞道人環視四周的弟子和長老們,將薇若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掀開,“薇若,延崇道人向來公正嚴明,你也別再說了。雖然煉製這百足白頭蜈蚣之毒你沒有參與,但卻也包庇主謀,算是從犯,從今日起,明心宗以無法容下你們,諸位請離開吧!”
此話一出煉藥閣弟子們紛紛在地上求饒道,“掌門不要啊!我們走了能去哪裡?”
“求求你原諒我們一次吧!”
哀嚎聲此起彼伏,然而鴻鈞道人臉上並未出現鬆動,延崇道人上前一步踢開薇若的手,“混賬,還再狡辯,本座還未與你計較謀害同門弟子一事,你倒還叫起冤屈了!”
天凌子收了辛芷為親傳弟子一事宗門皆知,這不是殘害同門是什麼?且手段狠毒,鴻鈞道人找到她時,軀體都被燒焦了那蠱蟲還不停地從裡面爬出來,簡直罪大惡極,殘忍之至。
“朗月,”鴻鈞道人朝底下吩咐了一聲,“守著他們收拾東西,明日便送下山吧。此番修煉足以保你們延年益壽,壽終正寢,也算是明心宗與你們師徒一場情分。”
“掌門,不要趕我們走啊!”
“求求掌門!”
朗月聞聲出列,朝煉藥閣弟子道,“諸位,請吧!”他抽出腰上的劍橫在中間,那些煉藥閣弟子被他周身靈力一陣也不敢拿再造次什麼,只好慢慢退出大殿。
見這些煉藥閣弟子走後,鴻鈞道人才嘆了口氣,“讓諸位見笑了,是我宗門管制不當,出了這麼群禍害。”
祝洪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好丟人,因為自己的不慎被親弟弟鑽了空子,妻子被殺,連自己的命和兒子也差點沒了,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如此一想,他更是同情鴻鈞道人了。
於是安慰道,“沒事沒事,誰家沒個破事。”
玄真子也道,“沒想到鴻鈞道人行事如此鐵面無私,在下真是佩服。”他是真佩服,畢竟要管理這麼大個宗門,能夠及時發現宗裡的挑事之人並且及時處理確實不易。皓月宗這樣的小宗門總共就那麼幾個人,想都沒想過會有這些事。
聽到大夥兒這麼安慰,鴻鈞道人心裡好受了許多,於是問道,“之前諸位商議關於那才突破的魔修一事有何看法?”
延崇道人道,“那魔修不會是沈飛吧?”
“自然不是,”鴻鈞道人道,“他回來之時是元嬰修為,後來也是因為體內心魔的封印解開才修為暴漲,而鐵丘山那位則一開始便突破了分神,那靈力之霸道,若是攻過來我們恐怕難以招架。”
“那該如何是好?”
鴻鈞道人站在最中間看向周圍所有的人道,“如今,明心宗正是危難之際,身為修真界第一大宗,若魔修將這道門攻破,那之後人界將陷入永無止境的黑暗,諸位,在下請求你們,與我一起共渡這場浩劫!”
當他說完這句話時,四下寂靜一片,延崇道人心裡拔涼拔涼的,他知道不是這些人不願意,而是就算把這條命豁出去了似乎也打不過那分神期的魔修。
很有可能,大夥兒做的一切都是罔增無辜性命。
就在這時,門口一道帶著冷傲的聲音傳來,“好。”
眾人向門口望去,只見無相君將灰白的長髮攏在後腦,揹著手站在大殿入口,他的身後是狂舞的風雪,就像是他這個人一樣狂妄。
“無相君!”
“天哪竟然是無相君!”
他邁著步子慢慢朝前走來,鬆垮的法袍上是還未化開的冰雪,與這人一齊散發著讓人無法靠近的冷傲。他看著鴻鈞道人道,“本尊願助你一臂之力。”
***
後山的雪地中,之前的打鬥痕跡被漫漫大雪再次覆蓋,幾隻靈鵲嘰嘰喳喳在雪林下亂跳。
突然,它們似乎感到什麼不詳之物靠近,紛紛拍翅而飛,其中一隻靈鵲落了單聽到身後傳來溫和的聲音,“去,別打擾阿姐清淨。”
來人正是莫山,他放輕了腳步來到靈潭前虔誠地跪在旁邊向下望去,此時辛芷已經被重新放回了潭低,若是離開靈泉太久全身又會慢慢腐爛。
蒼白的面容透過水麵,辛芷看上去似乎睡得很安詳,莫山的聲音裡帶著哽咽,“阿姐,你怎麼又睡著了。”
他的心好痛,像是有數不盡的根針把它戳得千瘡百孔,將那本來已經結好了的傷疤重新挑開,狠狠地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