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一個晃神之際,楓樹上的雪堆打在了自己頭上,冰涼的雪滑進滑進了衣領中,順著細膩的背脊流了進去,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你怎麼都不躲開?”
辛芷這才回頭,那人高發束冠,眉眼如畫,眸底流淌這融融暖意,身上讓人安心而熟悉的香氣四溢籠罩著自己。她早就發現沈飛就在背後的楓樹上,他搖著樹枝,而底下的人卻任由積雪落在自己頭上。
為什麼不躲開?因為她覺得讓雪砸在自己身上會讓心上人開心,她喜歡看沈飛笑的模樣。
即使是個小小的惡作劇,她也願意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任由那個高大的男子孩子氣一番。沈飛從樹上跳了下來,含著笑嘴裡卻責備道,“我就不信你沒發現,傻瓜。”
一邊任由他清理著自己身上的雪,衣裳已經被打溼,片片深淺不一的水漬讓她看上去格外狼狽。
沈飛施了道淨身術,渾身瞬間被法術烘乾重新變得暖洋洋的。把手攤開,辛芷看見面前多了兩塊與樹上相同的小木牌,沈飛道,“來,寫一塊吧?”
接過其中一塊,辛芷茫然地望著它,不知該寫什麼。她探過頭想要去看沈飛的,卻被他小氣地擋住,“不許看,看了就不靈了。”
被拒絕後辛芷也不生氣,樂顛顛地跑到最深處的一棵楓樹下,透過凝結著冰晶的葉子偷偷望著不遠處月白修長的身影,彷彿只有藏起來才敢這麼大膽地,貪婪地望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沒多久,沈飛寫完了將木牌就近掛好,一回頭便看到隱蔽在楓林深處的姑娘,她藏在密佈的楓葉之中,羞澀地打量著自己。沈飛當做沒看見,並且還挺享受這種注視。許多人說他生得好,平日裡聽到這種言論他都嗤之以鼻:堂堂男兒怎可以容貌自居。不過現在他倒是很高興,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盯得那麼認真自己有那麼好看麼?
轉眼又想,莫不是辛芷是因為容貌才喜歡他的?
他心緒飄忽不定,不知不覺走到楓林深處辛芷所在的方向,彼時,心上人早就掛好了自己寫完的木牌,她望著沈飛臉上紅起一片雲霞。
“寫了什麼?”沈飛撫著柔軟的臉蛋,溫聲問道。
手掌中的人一怔,隨後別過頭悶道,“秘密。”
喲,還有秘密了?
“說了,不靈。”
辛芷補充道,她很珍惜這個心願,並且在沈飛走來的時候已經悄悄把它掛在最深處。
沒想到愛人這麼好騙,沈飛低笑著道,“方才是逗你的,要不我先告訴你?我寫的是......”剛要說出口,便被一雙纖細的手捂住了嘴,溫軟的肌膚與唇相碰,沈飛伸手反握住輕吻道,“你不想聽?”
辛芷搖頭重複道,“說了,不靈。”
唉。
沈飛望著她心裡默默嘆了口氣,都說了是玩笑,怎麼這人這麼軸。越是不告訴他,沈飛越好奇,於是拉起辛芷的手往身旁的楓樹走,“是哪個?你不說,我自己找。”
辛芷緊張得立馬抱住他,慌忙道,“不要......”
“嗯?”沈飛眯起眼,享受地看著牢牢圈住自己的人,“你沒告訴我,是我自己找的......木牌不會怪罪於你。”
果然,聽到這話,辛芷愣在原地。腦袋裡還回想著剛才聽到的話,他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噗哈哈哈!”
一把摟住辛芷的頭將她摁在懷裡,親吻著毛茸茸的耳垂和鬢角,“你真是...把我的心都偷走了。”他環抱著愛人,伸出手隨意拿起掛在楓樹上的木牌念道,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底下還留了名字,晚晴。
“這是,什麼?”辛芷湊過來問道。
“或許是一個叫晚晴的女子給心上人寫的。”沈飛揉揉她的頭,“你要是不理我了,我也在這兒來寫。”
辛芷翻起旁邊另一塊牌子,又是晚晴寫的,“見汝苦之狀,願我能代汝之疾。”
“那人,病了?”回過頭,看到沈飛若有所思的模樣,辛芷問道。
沈飛又拿起這棵樹上其他的木牌,這些全是晚晴寫的。兩人將這些牌子看完歸納一番,這些都是晚晴姑娘寫給她夫君的,從兩人的初識到相愛,最終結為連理。一切都是那麼令人羨煞,也許是這段感情太完美無瑕,晚晴的丈夫得了疾病。
晚晴為了治療丈夫的病尋遍了所有大夫,最終還是攔不住心愛之人死去的悲劇,之後的木牌上都是寫著這個女子對丈夫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