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直接開啟卷宗,葉青朝王六鄭重抱拳躬身,感激道:
“王大哥,謝謝!”
“客氣客氣,咱這都是相互的,文人那個詞咋說來著,投桃報李,種善因結善果。”
王六連忙閃身,不停擺手,避開了葉青這一禮。
這可是能將三位對他王六來說遙不可及的貴人,湊在一起和平相處的強悍男人啊。
就算葉青只是個賤籍,但不管葉青是面前還是身後站著那三位,他都不能承受其禮拜。
瞧瞧,今個知府大人,就讓他給葉青送來卷宗,意思多明顯啊!
估計這陳年舊案就算葉青查不出東西來,也會想個法子讓葉青結案,輕鬆的成為胥吏。
想著,王六的臉上越發的恭敬,把對上官的諂媚,都拿了出來。
第一次感受這種尊崇待遇,葉青有些不適應。
不過,兩世為人,這一世更是吃盡了苦頭,人情世故已經修煉大成,他笑著寒暄道:
“行,那咱們就都不客氣。我先看看這卷宗,王大哥你請便。”
王六頷首,麻溜的坐在了旁邊空白的椅子上,默默等待。
葉青開啟卷宗,揭開了一場撲朔迷離的李卓藝弒兄命案。
天聖二年一月二十三。
淮陽城爾生坊富貴巷甲一戶李府。
子時二刻,李府東院李家嫡子李卓然所在的東廂房內發出慘叫。
李卓然婢女秋香趕忙進屋檢視,發現屋內庶出小姐李卓藝穿著整齊,卻驚恐尖叫著坐於床榻下,空無一物的雙手染著血。
床榻之上,李家嫡子李卓然衣衫整齊的躺著,胸口插著一把銅剪,橫死當場。
經查驗,二人身上並無其他傷痕,東廂房門窗並無損壞的痕跡,屋脊瓦片沒有腳印。
而李卓藝住在後院的西廂房,同李卓然所在的東廂房隔了一里之遙。
詢問李府下人後得知,李卓藝在酉末時分用完膳後,曾進入李卓然屋中呆了兩刻後自行離開,回屋於戌時二刻便滅燈就寢。
李卓藝婢女冬梅說並未見過小姐李卓藝期間有出過門。
這期間,全府上下也並未曾見過有生人出入兩個院子。
兇器銅剪經冬梅指正,是李卓藝屋中的。
然後就是一張李卓藝簽字畫押的口供。
一張尺長宣紙,前半段李卓藝概不認罪。
後半段,李卓藝承認自己殺人,至於為何殺人,說不出一二來。
不過看口供之上,除了一個手印之外,還有血跡,想來是李卓藝受了刑罰,屈打成招。
粗略掃了一眼卷宗後。
葉青挑了下眉頭,想起了被鄭明第一次押入大牢時,隱約聽見張三趙四說‘李家小姐生的漂亮,竟然有膽子殺人’。
想來,二人說的就是這李卓藝了。
葉青扭頭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王六問道:
“這李家小姐進了牢獄後狀態如何?”
王六如實道:“精神恍惚,跟得了癔症一樣,嘴裡一直唸叨著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而且,每次我們這些獄卒去送飯,她都撲到牢籠邊,詢問李家有沒有人來看她。”
“問她要不要給李府傳話,她卻不答話。”
“不過,這時候看她的樣子,沒有絲毫癔症的模樣。”
“詢問李家有沒有人來看她?”葉青感覺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