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已經猜到一些的陳裕明,走到了靜室內擺放在靠窗的椅子前,不苟言笑的注視著葉青。
葉青再次抱拳躬身,開口講解了起來。
“草民家住啟豐坊擼瑟巷丁字戶,平日以在平樂坊擺夜攤賣湯麵為生,並私下接一些槍手活計,為一些公子做些詩詞,當夜……”
一刻鐘後。
陳裕明滿臉怒意的看著葉青,低聲呵斥道:
“葉青,好大的膽子,竟然鼓動囚犯挾持獄卒,更是假裝重傷矇騙朝廷命官,即便事出有因,按神啟律例,本官也要將你流放千里,服徭役兩年!”
一直欠身言說的葉青,在這一刻,直起了身子,臉上的恭敬不存,平靜的看著震怒的陳裕明。
“知府大人,您被淮陽百姓稱作青天知府,受萬民愛戴,皆是因您疾惡如仇,容不得半點沙子存在,為淮陽百姓帶來了朗朗乾坤。”
“可草民被人坑害,無處申冤,更不敢申冤,只能用些手段,以求活命自保。”
“這其中並未對任何人造成傷害,併為被誣陷之人獲得了沉冤昭雪的機會,更是給知府大人您創造了一個肅清府衙貪官汙吏的機會。”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如此一來,知府大人還要將草民定罪,草民不服!”
嘭!
陳裕明一拍身邊茶几,擺放著的蘭花翠綠枝葉不停搖動,好似受驚的美人。
滿臉怒意的陳裕明,嚴肅道:“身為賤民,觸犯律法不說,還敢質疑本官反抗本官,葉青,你應該慶幸這不是在明堂之上,否則本官定將你當堂杖斃。”
“是,草民乃賤籍賤民,毫無尊嚴,堪比奴僕牲畜,我這等人,不配表達不公求個公正!”葉青抿著嘴唇,自嘲一笑後,無所顧忌道:“淮陽城內每日不知會枉死多少賤籍無人問津,草民能活到現在,已是上蒼眷顧,大人要草民這條命,且拿去!”
說完,葉青就閉上了雙眼,脖子往前一伸,一副任由宰割的架勢。
無賴的架勢,讓陳裕明眉頭緊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心中暗道:“好小子,這是猜出了本官的心思,直接玩滾刀肉這一套,讓本官顧忌會惹謝大儒不快,反逼本官給他個臺階,免去這些罪責。不過他就真不怕惹怒四品知府,最後適得其反?”
“依照他的才智,不應該會出這等下下計策,他到底想幹什麼?”
念及至此,陳裕明直接起身,朝著葉青的小腿就踹了過去。
嘭!
一聲悶響,葉青一個踉蹌,側坐在地,隨後看了眼準備大打出手的陳裕明,直接躺在地上,擺了個大字。
這麼一來,陳裕明臉都快黑成鍋底灰了,根本就沒法再試探了,他看著葉青塗滿金瘡藥的胸腹,沒好氣道:
“行了,你小子別他孃的演戲了,本官踹你一腳,就當作對你欺瞞本官和謝大儒的教訓了。”
被陳裕明挑明瞭之後,葉青也就不再裝了,麻溜起身,憨厚笑著朝陳裕明抱拳欠身。
“謝知府大人開恩,您不愧是淮陽城被百姓愛戴的青天知府,真是愛民如子,而且慧眼如炬,草民這點小心思根本就瞞不過您。”
翻了個白眼的陳裕明,沒好氣道:“別拍馬屁,葉青,你這般激怒本官,想要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