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啊,雖是庶子,能耐可不小,急流勇退,來這淮陽城避禍一年之餘,城府頗深。”
“不錯,當日醉香閣之事,讓老夫對他刮目相看。”謝謙也很是認可的捋了下雪白鬍須。
下一瞬,謝謙就不滿的翻了個白眼,“別打岔,這位大家你趕緊幫老夫打聽。”
“我最多還能逗留兩日,希望能在離別前,同那位大家交流一番。”
看到恩師滿眼的期待,陳裕明毫不遲疑的應了下來。
“行,您放心,只要他一直呆在淮陽城內,就算兩天內我找不到,也一定在春闈放榜前把訊息給您傳到京都去。”
得到了確切的保證,謝謙就爽朗而笑。
這時。
才思敏銳的陳裕明,腦海中閃過了一道明光,他一拍大腿,坐直了身體,滿臉凝重道:
“遭了!”
“怎麼了?”謝謙看陳裕明凝重嚴肅的模樣,不由皺眉詢問。
陳裕明快速的給謝謙解釋道:“我揚州單長史那個兒子單丹,表面儒雅和善,可實際上睚眥必報,得那淮陽四大才子之名更是用了一些手段。”
“而那江州管司馬的兒子管梓哉,雖然寫的一手好文章,可卻是個詩詞草包,不會吟詩作對,斷然不可能寫出上佳對子。”
“張修然就更不用說了,稍微知道張氏內情的都瞭解。”
“按照恩師你所說當夜發生的事情,那位大家想必出身微末,是個替人代筆的槍手。”
謝謙聽完,也身軀一震,他不由身子前傾,雙手撐案擔憂道:“你是說,那大家會遭到單丹的報復?”
陳裕明點了點頭,不等謝謙繼續說話。
匆匆腳步聲傳來,陳楚月端著三盤小菜,一碗湯麵快步走來。
“謝老,阿爺,您先吃著,後面還有兩道菜在準備著。”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漏出了相談甚歡的笑容。
不過,當陳裕明看著湯麵上熟悉的三粒香蔥後,嘴角抽搐,鬍子抖動,顫聲道:“你阿孃還未入睡?”
陳楚月看著阿爺這般反應,忍著笑意道:“阿孃說了,你同謝老多年未見,這幾日也忙於政務,喝些酒放鬆放鬆無礙。”
頓時,陳裕明挺直了腰桿,得意的朝謝謙擠眉弄眼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同樣是個懼內的謝謙,臉黑成了鍋底灰!
……
翌日清晨。
淮陽城大牢內。
渾身酒氣的獄卒李四,打著哈欠,搖搖晃晃的行走在不見天日,只有幾盞昏暗油燈的大牢廊道內。
所過之處,牢房內的犯人,全都哆哆嗦嗦的蜷縮起了身子,生怕被李四注意到。
當李四走到陳志的牢房前時,看著牢內的情況,宿醉未醒的他使勁的揉了揉眼。
“好傢伙,這倆人打的得有多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