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營下設步軍統領一人,分設左、中、右三翼總兵官。左翼總兵轄巡捕兵2600人,中翼總兵轄巡捕兵1800人,右翼總兵轄巡捕兵2500人,整個巡捕營共有巡兵近7000人。
不過巡捕營除了負責京師外城門衛外,也要負責滅火、稽查、捕盜(奸及巡防京郊等事,因此巡捕各營分散在城內城外各處,實際各門值守的巡兵只有披甲人20,門軍40,由兩名千總輪流上值。
也就是說整個燕京外城七門的守門巡兵加一起也不過400多人,其他6000多巡兵都去充任巡捕、消防、戶兵之類的差役了。
這種巡兵與其說是兵,不如說是衙役。
如此部署,主要還是清廷出於防漢考慮,擔心大量漢人軍隊駐防外城容易引發事端。
而且直隸境內除了作為大本營的燕京滿城外,還有九處八旗兵駐防地,也就是俗稱的“小九處”,計有駐防旗兵四千多,加上外圍的直隸各處綠營拱衛,外敵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打到燕京攻下外城基本不可能。
如此就沒必要在燕京外城部署重兵。
不知道應該說百密還是一疏,又或說世上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可能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三省總督白秉貞的倒戈和直隸提督劉良佐的反正,讓清廷在燕京外圍設立的拱衛機制全部失效,小九處駐防旗兵又多佈防在直隸東部沿運河一線,結果就是直到周軍的前鋒抵達燕京城外,城中清軍對此仍是一無所知。
也沒有商旅通風報信,因為都被周軍給設卡攔截了。
徐霖一行馳進右安門時,郭德茂和把總王雙喜在值房抱著暖爐喝茶聊天。
城門關閉雖然讓他們這些守門官沒了油水收入,但也讓他們樂得輕閒幾天。
閒聊最多的還是最近朝廷對鰲拜一黨的抓捕,以及不知從哪裡傳出來關於皇帝智擒鰲少保的段子。
至於南方的戰事,與這等百年難得一見的君臣相鬥大戲比起來,倒顯得不那麼重要。
郭德茂問王雙喜:“那天腰斬班布林善你去看了麼?”
王雙喜趕緊搖頭:“大人,這種事有什麼好看的,我還怕犯忌諱,衝太歲呢。”
郭德茂點了點頭道:“我那天當值沒功夫去看,不過聽人說班布林善被腰斬後沒死,自個用自個手指沾自個血在刑場上寫了好幾個冤字呢。”
王雙喜聽千總大人這麼一說,不由疑惑起來:“難道這班布林善是真冤,朝廷殺錯了?”
“誰知道呢。”
郭德茂本想說鰲拜說不定也冤時,外面門兵來報城外來了一隊外地兵要進城。
王雙喜讓門兵告訴外面的兵走隔壁廣寧門進城,今天右安門不開,郭德茂卻起身拍了拍屁股,道:“得了,天寒地凍的外地人哪知道四九城門道,走,看看去。”
意思沒什麼問題就開門讓外地兵進來,省得他們繞來繞去。
都是給朝廷當差的,有什麼好為難的。
王雙喜忙起身陪千總大人來到垛口,探頭朝下看去見是幾十名騎馬的綠營兵。
“你們是什麼人,從哪來的,為何事進城?”
郭德茂喊過之後,城下立時有人回道:“我們是三省總督標營的,奉總督大人令押解朝廷欽犯進京,煩請開一下城門。”
郭德茂沒有懷疑城下身份,只好奇詢問押解的朝廷欽犯是誰。
待城下說押解的是鰲拜弟弟穆裡瑪後,郭德茂和王雙喜均是嚇了一跳,接著二話不說奔下城來讓門兵趕緊把城門開啟。
一點也不敢怠慢。
因為穆裡瑪的畫像和通緝榜文就張貼在城門洞子兩側城牆上。
城門緩緩開啟後,郭德茂迫不及待走出門洞,想親眼瞧一瞧鰲少保他兄弟長啥樣,未想那幫押解的三省總督標兵卻是直接打馬進城,一點規矩也不懂。
郭德茂等人忙避到一邊,視線中有個人被五花大綁捆在馬上,看樣子就是穆裡瑪了。
一想到這穆裡瑪回頭定也是個腰斬的命,郭德茂不禁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