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系充其量只能算是吳周集團的外圍,旁系雜牌。
一個雜牌旁系憑什麼和“老夥計”們坐一條凳子?
一眾將領除了吳國貴和馬寶為王五說了兩句話,其他人清一色反對。
考慮到小女婿資歷確是太淺,部下反對聲又太大,吳三桂只好不提此事。
除任命小女婿為湖廣路總管外,又授汪士榮為湖北巡撫,高大節(得捷)為湖北總兵。
名義上湖北巡撫、湖北總兵包括湖南方面的文武都要受湖廣路總管節制。
問題是湖南肯定為吳軍主力所控,也就是直接由吳三桂剛剛搭建的“朝廷”掌控。
湖北巡撫和總兵又都是吳三桂嫡系出身,王五這個湖廣路總管有多少實權,說出來的話又有多少分量,能管多少人和事,明眼人都知道。
這就是非嫡系的壞處。
如果王五後面無法為吳周集團立下大功,贏得吳周集團上下的一致認同,那麼終吳三桂一世,他這個駙馬爺都不可能對吳周集團產生太大影響,最多也就是一個地方實力派。
作為吳三桂的忠心謀士,汪士榮自然對此安排拍手叫好,對吳三桂給予的湖北巡撫職務也很是滿意。
吳三桂又問起孫子世璠身體如何,汪士榮忙說庶孫殿下一切都好,郡主那裡視同親生照顧著。
只待王爺大軍進抵長江,便能見到庶孫殿下。
“好,這就好。”
吳三桂老懷欣慰,轉而問起荊襄那邊情況。
女婿永康和李來亨那幫人分府而治這件事,吳三桂早前就從汪士榮信中知道,也知宜昌一帶尚有清軍駐紮,但他關心的不是明軍內部分治,也不是宜昌那一萬多清軍,而是小女婿有沒有把握配合大軍攻下武昌。
拿下武昌是他親自拍板的大事。
原因就是武昌的地理位置太過重要,也是湖廣總督駐地,若能攻下勢必震動半壁江山。若不能拿下武昌,縱是可由松滋走荊州,於吳三桂心中都是不踏實的。
汪士榮說下游的九江水師月前馳援武昌,明軍水師相對較弱因而無法與九江水師正面抗衡,暫時只能控制荊州段江域,對武昌一帶目前僅起到襲擾牽制作用。
但表示若王爺大軍兵臨武昌,那江北明軍拼盡全力也要配合王爺南北夾擊武昌的。
金冠三在邊上見汪士榮越俎代庖,不詢問自己就替王將軍做主,心中自是不快,但在吳三桂面前也不敢表現出來。
他貪生怕死不假,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投降王五。
可貪生怕死不代表沒有頭腦。
金冠三很清楚一旦荊州全面接受吳三桂指揮,那王五再不願意也得充當吳三桂的馬前卒,這對荊州其實是很不利的。
自古為人前驅者,有幾個好下場的?
嫡系兵馬要是打光了,王五縱是吳三桂女婿又能如何?
然而形勢比人強,眼下吳三桂這頭老虎比清廷那頭紙老虎更可怕,真要拒絕的話弄不好引火上身。
畢竟將軍手下如今有很多吳三桂派來的人。
且這事王五同不同意還不知道,犯不著他這個打探訊息的使者跳出來說不行。
知小女婿手中的水師無法對清軍水師形成優勢,吳三桂便叫來被封為金吾後將軍的侄子吳應期,讓他派人到四川調譚弘手裡的水師到荊州助戰。
譚弘原是明朝的總兵,其手中掌握著明朝在長江上游最大的一支水師力量,共計大小戰船三百來艘,若能順江而下同明軍水師配合肯定能壓制武昌一帶的清軍水師。
對洞庭湖水師的策反正在進行,一旦成功,那吳軍於長江中上游便無人可制。
安排完調兵後,吳三桂又讓汪士榮回去後去到襄陽一趟,務必請韓王、洪部院他們到軍中共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