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照顧老張的自尊心。
老張小咪一口放下茶碗,猶豫片刻卻是低聲道:“蘇州那件事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瞎說的。”
這是說王五冒充王永康的事。
未想王五卻搖頭道:“知道又何妨?我那老丈人難道還能讓閨女跟我離婚不成?老兄其實也清楚,只要我鬧的越兇,我這個女婿真是真,假也得是真。”
“”
老張沒說話,事實的確如此。
之所以拿王永康一事說事,本意也不是真的要派人去昆明揭發此事,純是想利用此事迫使王五跟隨他的腳步行事。
不想人家直接掀桌子,掀的還讓人無話可說。
只要荊州能替昆明吸引燕京注意力,別說是假女婿了,恐怕這個假女婿把丈母孃要來,吳三桂都能捏鼻子認了。
“我這次過江下面人多有擔心,如果沒其它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老張是一刻也不想多留,因為眼前這小子讓他總有勁使不上來的感覺。
“事倒是沒什麼事,不過這塊牌子你帶回去。”
說話間,王五將一枚刻有“一心”的木牌硬塞在老張手中。
“什麼意思?”
老張不明白這個一心牌有何用意。
王五解釋“一心”就是一心一意做朋友的意思,只要是他的朋友人手一塊。
不等王五解釋完,老張就皺眉了:“你是讓我同伱狼狽為奸?”
“怎麼能說是狼狽為奸呢?我是為你好,有些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王五不同意這個說法,提醒老張道:“燕京那邊如今是鰲拜當權,鰲拜什麼人你比我清楚,聽說鰲拜都帶兵進宮了,照這樣下去說不得這位鰲少保哪天就得黃袍加身。”
“鰲拜不是那種人!”
王五說別的老張可能信,但要說鰲拜會篡位打死他都不信。
“人一旦到了某個位子、某個高度,他的心態和想法必然和從前不同,就算他自個沒那方面的想法,也架不住下面的人有那方面想法鰲拜現在是少保,將來未必還是少保,也未必是大清的忠臣。”
說到這,王五突然頓了頓,意味深長問老張道:“要是瓜爾佳氏真取代了愛新覺羅氏成為燕京之主,你打算怎麼辦?”
“這”
老張愣在那裡,他從未想過鰲拜會篡位,更沒想過鰲拜篡位後他這個湖廣總督如何自處。
“其實吧,不管是瓜爾佳還是愛新覺羅,在他們眼中你張長庚這位漢軍旗出身的督撫重臣就是個尿壺,有用得著時從床底下拿出來用用,用不著了隨手就丟歸根結底,漢軍旗人不是滿洲也不是蒙古,而是漢人!你老兄莫不成真以為漢人給韃子當忠臣孝子就能有好報,能在史書上留下千古美名?”
“你就不要譏諷我了,是不是漢奸我心中難道沒數?”
老張氣的撇了撇嘴,“說吧,你到底什麼意思?”
王五不藏著了,坦誠道:“意思很簡單,鰲拜是我們共同敵人,所以你我應該聯合起來對付鰲拜當然,這事我也不逼你,這牌子你拿不拿是你的事,但是你不拿的話就是不把我當朋友,那我肯定要揮師渡江,到時別說我不給你面子。”
言罷,端起茶碗默不作聲。
給老張思考時間。
半響,抬頭紋都多了幾重的老張終是有了反應,在那嘀咕道:“其實吧,就是吶你剛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鰲拜這人確是要防著些,但我覺著吧你發誓不過江打我?”
王五脫口就道:“我發誓!”
見老張有些半信半疑,急的就要手指長江發毒誓,卻被老張拉住一臉訕訕道:“算了算了,你不指長江還好,一指長江我這眼皮子就跳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