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給女兒的婚事選了個日子,就是正月初八。
也就是說王五想要洞房還得十幾天。
好在,他不急。
雖說是不顧女兒意願強行將人送來荊州,作為父親吳三桂還是希望荊州這邊能為他女兒辦一場婚禮。
至少要體體面面。
因此陪嫁物品中有很多都是關於婚禮所需,不少還是王五的丈母孃陳圓圓親自挑選的,至於丈母孃有沒有給女兒私下傳授那方面的經驗,王五就不得而知了。
想來會,即便不好意思說,總要給個畫冊看看,再差也會有女官教導小郡主。
要不然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懂個什麼,不能行夫妻之事,又哪有子嗣可言。
王五比較佩服吳三桂,老小子比穆裡瑪大度多了,壓根沒提“質子”的事。
不然吳三桂也要外孫去昆明做人質,確保小女婿不會過河拆橋,王五肯定是捨不得的。
婚禮具體由王府女官王姑姑負責,王五這邊對接婚禮的是錢道臺,他本人作為準新郎官肯定是不摻和的。
錢道臺將準大將軍夫人安置在了將軍府的東院。
這座將軍府就是從前明惠王朱常潤的王府,後來劃給鑲藍旗滿洲副都統松長做衙門。
松長這人很講究,接手後就搞起了裝修,可沒等裝修完便被攻入滿城的漢軍所殺,結果就便宜了王五。
其實王五不太想住這裡,他看重的是撥給巴布林的荊州府衙,因為府衙設施相對完善。
但金、錢二位道臺都說王五既自封總統兵馬大將軍,那只有惠王府才能匹配王五的身份。
其實所謂身份匹配背後,是金、錢這兩個被綁上“賊船”的道臺在為將來考慮。
若王五真能成事,難道還真要當他前明的孝子賢孫,將天子寶座拱手讓給茅麓山的韓王,又或在外未歸的東安王不成。
那韓王自個都說過正衣冠、復燕京者為社稷共主。
有這話在,便沒什麼不能想的。
原先,金、錢二位道臺是不敢想將來事的,畢竟當初滿城事變時二人也是嚇的魂不守舍,擔心荊州會遭到清軍的大舉報復。
清軍大舉抵達荊州後,二位道臺一個做了吞金準備,一個則做了投井準備,以確保不被俘虜連累家人。
二人現在也都用的化名,因為湖廣總督張長庚給燕京的奏報上稱他二人都殉了國。
估摸這會燕京給他們的撫卹金已經發到家人手中。
現在,他們還真敢想了。
一來城外清軍的窘境擺在面前,別說攻下荊州了,清軍能全身而退都是祖墳冒青煙。
一旦傑書戰敗,局面就會向著明軍利好方向疾進,很有可能明軍會就此重新取得湖廣,並引發新一輪漢軍綠營大反正。
那樣一來,蕭何、張良之輩便是他二人之榜樣。
二來荊州得到了大清最大地方實力派吳三桂的暗中支援,自家大將軍也搖身一變成了吳三桂的女婿,事實上不再是孤軍作戰,那過去不敢想的事現在就能想了。
敢想就敢做。
讓大將軍入住明惠王府就是二人對荊州軍民釋放的一個重大訊號。
只要腦子不是太愚笨的都能看出此舉背後隱藏的訊號——總統兵馬大將軍與茅麓山是平起平座的關係,而不再是從前的附屬。
王五心裡也曉得金、錢二人打的小算盤,但仔細尋思後便沒有再反對,因為和茅麓山平起平座符合他的利益,也符合抗清大業的需要。
起碼現在便表明這一立場,比後面同茅麓山為了主導權鬧出矛盾來要好的多。
軍中除了小部分忠貞營出身的官兵,大多是他自己拉起來的人馬,而荊州現在取得的成就比困在茅麓山的忠貞營要大得多,如此一來,他王五很自然的就成為凝聚新勢力的核心。
說句犯忌諱也不利明軍團結的話,他得讓手下人有更大的進步空間——從龍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