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荊州能打敗清軍的圍攻,或許燕京那邊會再次勸降。
這不是不可能的,畢竟清廷最大的敵人並非明朝這點殘羹剩湯,而是西南已成氣候的吳三桂。
荊州乃重鎮,想要攻克荊州兵至少十萬,且不可能短期內攻克荊州。
時間拖的越久,對清廷就越是不利。
再在荊州城下重現黃龍山之戰,那清廷別說是被戳破的紙老虎,怕是輸的連褲子都要沒了。
到時,除了重新招降,燕京根本無計可施。
招降一個明朝的總兵跟招降明朝的大將軍可是兩個概念。
身價決定一切。
金、錢二位道臺還指著利用這次叛亂再進一步呢。
當然,心中的小九九是不好說出來的。
前提也得是荊州能守得住,並且重創清軍,要不然他二人就得跟著王五陪葬了。
兩位前道臺的意見讓王五有點拿不定主意,河東君柳如是一言提醒了他。
大意荊州聲勢越大就越能吸引清廷的注意,這樣就能為西山“鬆綁”。
西山那邊要是能突出來,那未來局面就不是荊州孤城困守,而是全盤皆活了。
想要讓清廷將“資源”砸在荊州,荊州這邊就得從名義及事實上成為當仁不讓的“第一家”。
柳如是認為必要的時候,王五甚至可以自封為王。
那樣一來,清廷肯定要全力攻打荊州。
只要能給西山鬆綁,荊州軍民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王五深以為然,便不再堅持己見,公開宣稱自己為明朝的總統兵馬大將軍,擁兵十萬據荊州,號召天下復明之士人人行動起來,驅逐韃虜、恢復中華。
荊州叛亂訊息一出,湖廣境內的清軍立時也動作起來。
最先向荊州“靠攏”的清軍是董學禮和高守貴兩部,一部駐於宜都,一部駐於枝江、虎牙山一帶。
起初董、高二部是擺開架勢直奔荊州城而來,但不知何故突然停止進軍,繼而開始就地部署防線。
顯然是擔心攻城不果被王五率軍突出西進,所以先行封堵叛軍西進的道路。
這一點王五隨後從老張那裡得到印證。
北邊有自荊門當陽過來的河南總兵金萬鎰、襄陽南營遊擊王進忠、前營守備張所蘊等進抵十里鋪,距荊州不到百里,兵力有一萬多人。
南邊公安、石首等地有副將李三畏指揮的營兵扼守,約五千人左右。
另外還有一些降兵,是前番降清的王光興、賀道寧部,四千人左右。
此外根據情報,康親王傑書正在讓湖北巡撫胡全才抽調兵馬東進,這位年輕的帽子王也改變路線率領八旗向荊州撲來。
在各方清軍對荊州形成合圍之勢前,王五主要做了兩件事。
一是命人在方圓百里瘋狂收刮物資,能用銀子就買,買不到就搶。
二是讓張煌言部將郭法廣出任荊州水營總兵官,帶領兩千水營兵乘坐戰船冒充清軍沿江東下,但不是老張說的直奔兩江地區把事情搞大,而是在下游儘可能的搜掠物資運回荊州。
利用自九江至重慶這一段的江面只有王五一家水營的空當,為荊州城源源不斷輸送糧食和物資。
不是王五不想搞大,哪怕老張特意將水營中武昌兵的家眷送來,以水營現在的實力也無法同下遊的清軍水師正面對抗,只能利用空窗期夯實荊州的戰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