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事實是蘇克薩哈非常被動,被鰲拜一黨死死抓著不住,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面對鰲拜一黨的咄咄逼人,面對朝野內外的質疑聲,蘇克薩哈無奈上書請求朝廷批准他辭去輔臣一職,前往先帝的孝陵守陵。
這招其實是以退為進。
蘇克薩雜湊望能暫時避開鰲拜一黨的打擊,待皇帝親政之後再作它圖。
奈何鰲拜根本不給蘇克薩哈任何機會,直接羅織蘇克薩哈二十四大罪狀,說他懷抱奸詐,存蓄異心,為一己私利不顧國家大事,親自擬奏摺欲將蘇克薩哈與長子查克旦磔死,餘下子孫處斬,籍沒家產。
輔臣之首的索尼對此不置一詞。
不說話就是不反對。
也沒其它原因,一是索尼本來也看不起蘇克薩哈這個小人,也想打擊兩白旗勢力。
二是蘇克薩哈上書反對立他的孫女為後,這讓索尼氣的不輕,現在鰲拜逮到蘇克薩哈的小辮子,他索尼當然不會將落水的蘇克薩哈拉上岸。
另一輔臣遏必隆同鰲拜一個鼻孔出氣,對蘇克薩哈這個白旗小人更是喊打喊殺,怎麼可能替他求情呢。
就在朝堂內外都以為蘇克薩哈要被鰲拜弄死時,宮中卻傳出太皇太后的旨意,不同意處死蘇克薩哈。
鰲拜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一舉解決蘇克薩哈的機會,立即發動黨羽上書請誅蘇克薩哈。
太皇太后借小皇帝名義連頒兩道諭旨,皆不準奏。
事情目前還在僵持中。
風波弄的很大,作為風波的“導火索”,刺殺案的受害者王五不斷的出現在各種奏摺上。
在這些奏摺上,王五的形象不僅是正面的,也是悲情的。
得到了九成漢官漢將的同情,畢竟大家從前都是明朝的官。
同樣被清廷授予漢軍都統的前明晉王李定國之子李嗣興也給清廷上了一份摺子,大意是希望朝廷能夠調查案情真相嚴懲兇手同時,能夠下旨安慰被行刺的“苦主”。
此時正好鰲拜的孫女鬧悔婚,自知過意不去的鰲拜便授意遏必隆上書,請求將肅親王豪格幼女下嫁王耀武,並授三等子爵的爵位。
少保孫女嫁不得,換一個太宗孫女作為補償,再將王五的爵位從三等輕車都尉晉為三等子爵,面子裡子都有了。
宮中同意了遏必隆所請,叫宗人府準備婚嫁一事。
“舅舅,這麼說王都統也算因禍得福了。”
老張的外甥章阿慶是荊州滿城界牆工程的一手承包商,但工程動工後到現在,他只去過荊州一次。
因為在王都統的提議下,他將工程分包給了另位三個承建商。
坐在家中數銀子就行,壓根不需要他到現場。
這次湖廣分省官吏大調動,章阿慶在舅舅的活動下也謀了個知縣的實缺,只待吏部批准就能上任。
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在武昌城遊山玩水,夜夜新郎官,好不快活。
對於自家這個有點不爭氣的外甥,老張實際也是恨鐵不成鋼,可沒法子誰讓他娘是自個親妹妹呢。
當舅舅的,哪個能狠下心來不提攜親外甥。
為了讓外甥上任之後能有個知縣樣,不致於跟個瞎子聾子似的叫衙門的小吏糊弄,老張特意把他壓在身邊手把手教導,甚至於朝廷的公文如何看,塘報上的內容如何分析,都一一不厭其煩的指點。
王五從鰲拜的孫女婿變成太宗皇帝的孫女婿,當今皇帝的堂姐夫,算不算因禍得福,老張還真不好說。
因為老張曉得王五那小子不知怎麼就成了吳三桂的女婿。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當了愛新覺羅的女婿肯定不能再當吳三桂的女婿。
這兩頭,誰原意自家閨女給你王五做小?
“這件事你不要管,你今天把這些過往公文以及舅舅的批示都看一下”
老張這邊還有個重要會議要參加,正要起身去開會時,總督標營副將汪海山卻帶著一人滿臉驚慌的衝進了總督衙門。
那人正是從荊州僥倖逃脫的駐防副都統眾神保。
其給包括張長庚在內的武昌文武帶來一個驚天訊息——荊州造反,滿城被屠!
這個訊息嚇的老張當場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半響才在外甥的反覆叫喚下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