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長江上游建設一支強大水師以待將來變革大局,是郭法廣等人願意剃髮隨王五來荊州的原因。
先前還擔心到了荊州後有些事情由不得他們,現在見王五完全信任他們,甚至於無條件支援他們打造水師,令得郭法廣等人也是徹底打消顧慮。
豪言壯語是說出去了,但錢從哪來,王五也是暫無頭緒。
水運買賣是能賺大錢,可前期投入也大,到少今年這買賣都未必能見到回頭錢。
製造局那邊造炮造槍、養人材也是個無底洞,更休說還要編練陸軍。
方方面面算起來,一年他至少得拿出二百萬兩銀子用於軍事方面。
能夠從清廷得到的餉銀最多十幾萬兩,荊州的賦稅也不可能全被他透過“旗下奴免稅計劃”掏空,而眼下能夠來錢的路子除了滿城工程外,他也想不到其它。
愁緒間,出艙來到船頭眺望長江。
長江最險在川江,川江最險在三峽,三峽最險在西陵。
西陵峽便位於湖北,沿途極險之灘甚多,不過武昌至荊州這段水域相對要安全許多,給王五的直觀印象就是寬而平。
視線內,河東君母女正在說話,也不好意思上前問人家母女在說什麼,只覺得今日河東君母女看自己眼神有點奇怪,尤其那小照姑娘還時不時的朝自己偷看兩眼,這讓王五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一隻船隊將王五的思緒重新拉到江上。
船隊前後有三十多條船,最前面的一條船還掛著長幡。
是那種表明官船身份的幡。
離的遠,王五也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什麼,便問身邊的船老大那些船是幹什麼的。
船老大常年走長江水運,自是曉得江上運輸情況,忙道:“回大人話,是上游給朝廷運銅的。”
“銅?”
王五一怔,上游的四川哪來銅往外運的。
見狀,船老大解釋說本朝開國以來用銅主要是從雲南運來的,到了四川后改由江運抵達揚州,再經漕運輸往燕京。
準確說,順治以來各地運往燕京的銅叫“京銅”,而“京銅”水運部分則是長江水運、京杭大運河水運和長江支流水運三部分。
長江水運就是從四川瀘州至江蘇儀徵段的運輸,也是“京銅水運”里程最長、耗時最久、運輸最困難的一段。
羅子木也在邊上說由於清廷對中國的完全佔領,各地基本穩定,人口開始恢復,工商業也就漸漸恢復,因此導致清廷對銅的需求量日益增大,為此不得不搜刮古錢用以銅料,甚至默許前朝舊錢於市面流通。
唐宋元明都有。
但這顯然也解決不了缺銅問題,所以又開始偷工減料,如崇禎年間鑄錢是銅四鉛六,康熙二年戶部制錢則是銅三鉛七。
而眼下清廷控制區最大的銅產地就是吳三桂控制的雲南,因此雲南的京銅佔了運住燕京京銅總數的三分之一還多。
“這麼說來,吳三桂豈不是發大財了?”
王五心想難怪老丈人不肯撤藩,原來雲南還是個金山。
“不錯,”
羅子木點了點頭,“吳三桂在雲南除了給燕京輸送京銅外,自己也鑄銅錢,這銅錢叫利用通寶,靠此聚斂了天價財富。清廷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拿吳三桂沒有辦法”
正說著,卻見王五一拍腦門驚喜道:“吳三桂能鑄錢,我為何不能鑄?他鑄利用通寶,我就鑄應用寶應用通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