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年錢謙益的身份是平民與囚犯。
要麼做清廷的牢,要麼在老家當布衣。
因此沒理由他的死訊能傳到張長庚這個總督耳中的。
老張的說法是錢雖一介布衣,但確是文壇領袖,不同於一般人。
若論影響,比他這個湖廣總督都要大。
因而其死,不是小事。
繼而又痛罵道:“錢某為人素行不端,有才無行,本朝定鼎之時絲毫不虧於他,竟暗中與本朝為敵,實非人類。”
爾後才提醒王五說錢的死必然會讓天下暗中復明之士為之傷心,因此這會常熟肯定有不少復明之士在暗中聚集弔唁。
“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常熟你萬萬不能去,眼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呢,要叫江南那邊發現你這個降將出現在錢家,你就等著你老瑪法退婚吧。”
老張也是好心。
作為清佔區復明士紳的旗幟,錢謙益的影響實在太大,因而地方上不可能不對錢家暗中布控,以防反清復明之士借錢之死暗中串連勾結。
這節骨眼王五跑過去不是自找麻煩麼。
王五笑道:“我同錢謙益沒有交結,甚至都不知此人,去弔唁他做什麼。”
老張想想也是,眼前這小子出身順營,根本沒有與錢謙益等復明之士來往的可能。
回到船上後,王五立即將羅子木和浮塵子叫來,告訴二人錢謙益死訊。
“未想老宗伯竟就這麼去了!”
羅子木當場眼眶為之一紅,只因老宗伯不僅一直支援張尚書,更是他羅子木的救命恩人。
心中頗是後悔來武昌前應該去常熟探望一下老宗伯的。
浮塵子也是為之唏噓,繼而擔心道:“老宗伯這一走,這血書可就沒著落了。”
“羅參軍有什麼想法?”
王五詢問羅子木的意思。
羅子木收起哀傷,沉聲說道:“可以假老宗伯之名造一封遺書。”
浮塵子聽著有些吃驚:“錢謙益是文壇大豪,他的字跡吳三桂如何看不出,怎麼作假?”
王五也覺造封假遺書不現實,如老張所說錢是文壇領袖,如此,他的字跡一般人根本模仿不了。
羅子木卻道有一人可以幫忙,且絕對能夠以假亂真。
“誰?”
“河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