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
陸府正廳的大門就這門敞著,寒風拂面,陸康的花白的髮絲都被撩的老高,屋子裡的爐火很旺,老人端坐其上,閉目養神,顯得心事重重。
老僕已經不止一次要給陸康關上門了,但是都被他所制止,此時的陸康已經閉目是看不見門外的銀裝素裹,但是這一陣陣的寒風卻使得老人格外的清醒。
陸遜氣喘吁吁的跑來,跨過門檻的時候一不注意差點摔了一跤,幸虧一旁的老僕扶了一把,不然非要摔個七葷八素不可。
“做事情要穩重,如此慌慌張張豈不是失了禮儀?”
面對陸康的責怪,陸遜這是低頭吐了吐舌頭,便道:“翁翁教訓的是,孫兒下次一定注意。”
緩緩睜開眼睛,陸康溺愛的看了陸遜一眼,綁著的臉終於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說吧,有什麼事情。”
“有那麼一兩件。”陸遜拱手,恭敬的說道:“首先是那張從死後,縣尉的位置已經空出,是由東萊人太史子義頂上的。”
“太史慈嗎?”陸康聽了,腦海中已經開始回憶那個將領的樣子。英俊瀟灑,性格嚴謹,勇武非凡,又與高雲一同被擄去周泰水寨,可以說此人絕對是高雲的心腹,能做到縣尉的位置也是情理之中。
“第二件呢?”
陸遜眼珠一轉,便道:“第二件便是聽他人說的,今天太守府龔校尉已經在街上巡視。若是按常理來說,大亂之後加強治安也是正常,亦有些模稜兩可的世家想試探試探高太守的態度。這不,李家那個紈絝上街剛剛問自己細戶討要稅收,就被龔校尉當場抓住。”
“然後呢?”陸康明顯對這件事情畢竟在意,他也知道與張家曖昧的世家是不能全殺的,如今高雲給這些世家的許可權還是他關心的問題。
“被龔校尉當街毒打了一頓,還說什麼他們李家有生之年再也不能擁有細戶!”陸遜說完向火爐靠近了一些,伸出凍得通紅的雙手烤了一下火,就對陸康說道:“翁翁,依照孫兒所見,高太守已經著力於兼併這些世家的土地了。”
陸康的眉頭已經挑的老高,這些中小世家一旦沒有了土地,就等於斷了他們以後的生計。土地是一個世家的重中之重,雖然這些世家長年累月都積累不少財富,失去土地一時半會也不會餓死,但是時日一長只出不進就不好說了。
但是陸康也明白,在高雲的雷霆手段之下這些世家也只能屈服,對於他們來說先安穩度過這一段時間已是再好不過,哪裡還敢跟鋒芒畢露的高雲爭鋒?這些世家不是想試探高雲的態度嗎,現在試探到了,只不過是失去了土地。
“伯言對此事怎麼看?”
“高太守手段強勁,行事果斷,這麼一來兼併了這些世家土地,他就成為廬江最大計程車族,可謂是一手遮天。”
陸康笑著搖了搖頭,起身下來,摸了摸孫子的腦袋,說道:“伯言錯了。”
“太守他畢竟是世子的人,世子讓太守來廬江鞏固實力,但是並不代表太守要在廬江常駐,廬江雖好,但是江淮的中心還在壽春。”
看到了陸遜的不解,陸康繼續開口:“若是俺老夫所料,太守一定會將這些土地的所有權分給我們陸家與他賀家,扶持我們兩家一躍成為江淮之大士族。然後在讓我們兩家互相爭鬥,他好高枕無憂繼續在廬江發展自己的實力,這就是所謂的平衡。”
陸遜對著陸康眨了眨眼,被陸康這麼一說已經明白了許多,但是不了陸康又說出話來。
“但是我們陸家之心可不限於此啊,太守答應過我書院之事,只要世子大計一成,我也會遷徙壽春做書院院丞。你公紀叔叔也是一個做學問的,常年在官場上也不是個事情,等到那時候,我也會向世子請示,將他調去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