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便是大年初一,秦始皇統一全國後,又以夏曆的十月為端月(即正月,為避秦始皇“嬴政”的名諱)。漢武帝時期,才開始將春節固定在夏曆的正月初一,並由此逐漸升華為民族節日。
若是一般人家的元日,大概也是與現代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一家人必然要聚集在一起,無非是弄弄薑糖,五辛盤這樣的節日食品。
可是廬江太守府卻完全不同,算算日子離元日還有整整兩天的時間,但是整個高府卻都在忙碌。在潘冉潘管家的指揮之下,到處張燈結綵,在院中佈置香案擺設,一連聘請好多丫鬟,美婢,歌姬,都是為了那一場元日慶典在做準備。
龔都管亥的這樣的大老粗都帶人前來幫忙了,周翰的傷勢已經好轉了很多,在這等節日之下,就連身為陷陣營死士的他也浮現出了久違的笑容。
“似乎這般忙碌之下,家中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高雲站在院子之中,揉了揉腦袋,他身為廬江太守,這種雜事僕人當然不敢讓他去做,這樣一來他就像個閒人,突兀的站在家中反而阻擋別人幹活的道路。
同樣無所事事的還有太史慈,太史慈其實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就算常常被管亥龔都他們拉著喝酒聊天,他也只是聆聽的那一個。更何況太史慈長得英俊瀟灑,不熟悉的人看了也以為他是個大將軍,哪裡還敢吩咐他去做事?
“不若子義陪我出去走走吧?”
看了看眼前的高雲,太史慈愣了一會,便是拱手答應了下來。
兩匹戰馬在城中飛馳,滿地的積雪已經被他們踏的四處橫飛,兩名青年全身已經被打的雪白,但是卻絲毫不顧,直接衝向了城門。
城守士兵看清楚了來人的相貌之後不敢阻攔,大喝一聲開門,兩人兩騎便是揚長而去,跨過曠野數十里,直到臨了江邊,才無奈止住了腳步。
“痛快!”
高雲翻身下馬,將馬韁系在了枯木之上,就拍了拍了太史慈的肩膀,繼續說道:“我看前方還有船伕,不若我與子義乘一葉孤舟於江中賞景,如此白雪江水豈不美哉?”
一根竹竿劃開了江面,漁夫雖裹著棉衣,外面卻依舊套著蓑笠,也許是因為怕打溼了衣物,他的小腿依舊漏露在外,頂著這寒雪的肆虐,已經隱隱有了發青的跡象。
沒有開發過的大自然卻是很美,也難怪有“獨釣寒江雪,孤舟蓑笠翁”這樣的詩句流傳,如今呈現在高雲面前的卻是是這番優美的景象。
江南多山水,孤舟從江面劃過,穿梭在如詩如畫的大山之中,那些山兒大多都是被白雪蓋的嚴實,遠遠看去已經連成一片,就好似憑空聳立在江面上的白色帷幕。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整個天地都在它們的統御之下,帶著懶惰的性子似乎不願意將領人間。只可惜自然法律使然,等它們觸碰到江面之時,便悄然消散,或混做江水,或化作冰晶,哪還有當初那副一塵不染的模樣。
“子義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高雲伸手接住了片雪花,便是問了問身邊的太史慈。
太史慈將長槍立於手中,也許是驚訝高雲的突然發問,想了一會就回道:“男人既生於天地之間,必要做那上對得起國家,下對得起的起百姓的忠義之士!”
“上對得起國家?忠義之士?”高雲忍不住輕笑了一會兒,攤開手心,雪花已經融成了一灘清水,“子義說的人就好比雪花,滿天雪花就如同過江之鯽,連綿不絕。這亂世就好比這一汪江水,等雪花落入江水之時不是消散就是融合。”
太史慈眉頭微挑,沒有說話,但是高雲卻繼續說道:“人吶,總不能活的太理想。就比如說那曹孟德吧,當初立五色大棒杖殺宦官,天下為之叫好。董卓亂政,曹操不惜獻刀殺人,敗露之後又糾集十八鎮諸侯共伐董卓,若是獨獨看此處,子義覺得曹孟德為何人?”
“忠貞不二之漢臣。”太史慈似乎不假思索的吐出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