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吹。
廝殺聲還在繼續,戰馬與戰馬的正面衝突往往就是兩敗俱傷的下場,虎豹騎折損的很多,但是在夏侯惇親臨指揮之後,整個曹軍人數優勢還是毫無疑問的展現了出來。
狂風吹散了張遼的髮飾,他的頭盔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手中的長刀已經被生生染成了紅色,他的表情很平靜,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想之中。
“張文遠。”對面的夏侯惇的狀態也非常不好,那一個黑布眼罩早就被挑飛,露出了他缺失的那隻眼睛,恐怖的疤痕讓他的臉顯得更加猙獰。
張遼根本沒有在意夏侯惇的話,他只是微微眯著雙眼,將毫無防備的自己暴露在敵人之前。
北方!
他一刀斬殺了一名胡人,頭顱直衝上天,那鮮血噴湧了自己一臉,但是張遼卻不在乎,很爽快的抹了一把,就要拍馬繼續衝殺。
連續擊斃了幾名武將,九原戰場大局已定,張遼停刀駐馬,玩味的把玩著那名胡帥的人頭,他在笑,笑的猙獰。隨後看了看那具無頭屍體,便是吩咐了下去。
“將屍體抬回城中,放入鼎中煮沸,兄弟們分食。”
食胡人可不是一個口號,也不是說著用來壯膽的,當打敗胡人之後,這群邊關將士卻是要切切實實包餐一頓胡人的屍體。
或許在漢人的眼中,胡人只是一種類似人類的動物...
青銅鼎很不好弄,在東漢用青銅鼎煮食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張遼的身份還不夠,這個鼎是他出徵前特意問丁原借來的,目的就是要將那胡狗的屍身徹底煮爛。
青銅鼎煮的羊肉他吃過,味道很不錯。那麼青銅鼎煮的胡肉味道應該也不錯吧?
還有些青澀的張遼挑了挑眉,但是三軍將士已經沒有人敢再小覷這名年輕將領,因為張遼搏殺的時候,他們看到好像是一名魔鬼。
畏懼,膽怯。張遼很滿意,這一天他才知道自己也能讓人敬畏。
眯著眼的張遼突然咧嘴笑了一下,但是這一幕落入夏侯惇的眼裡,卻是讓他警惕萬分。
他早就知道張遼是用兵奇才,很不好對付,四周張望了一番,確定沒有破綻之後,他才冷喝道。
“今天你張文遠就是生的三頭六臂,也是插翅難飛!”
插翅難飛?張遼搖了搖頭,自己根本就沒有像想過要去逃。三頭六臂?除去這一身統兵和一身武藝,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只要是人,哪個能捨去該有的感情。
歡呼,無盡的歡呼。張遼凱旋而歸,這一次他三十歲,正是而立之年。他大敗南下胡王之後,他便可以迎娶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雖沒有金榜題名之時,但張遼一樣擁有洞房花燭之夜。而立之年已是校尉,又有愛妻相伴,張遼可謂是春風得意。
第三年,張遼有了孩子,是個男孩,生的可愛。
要知道直到現在,張遼的兒子也不過才剛剛弱冠。想到這裡,張遼的眉頭皺了皺。
那兩瓶蝕骨毒藥已經送到了洛陽,算算兩地距離,此時自己的妻兒應該接到了心腹的送去的毒藥了吧。
妻子是個大戶人家,很是聰慧。拿到這個毒藥哪裡不知道其中的含義?丈夫要反,受困的妻兒怎麼能夠活命?
他本還想著帶著妻兒安分的過完餘生,但是現在...最美的臉龐,最為可愛的火種,應該早就變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體。
現實總是那麼的骨感,你想得到一些東西,必然會失去一些東西,沒有人能夠不勞而獲,也沒有人逃得過公平的裁決。
“拿命來!”
看著張遼表情變化,夏侯惇總覺得詭異,但是現在的情況必須速戰速決,張遼的幷州狼騎已經消耗殆盡,張遼本人也是精疲力竭。
夏侯淵已經領兵去追擊高雲,所以夏侯惇明白自己必須儘快的結果張遼,不僅是為了曹孟德的命令,也為了自己被張遼殺死的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