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已經傳到所有人的耳中,一個人緩緩出列。頂著管亥的怒火和眾人不善的表情,卻絲毫不顧,表情驕傲,失去左手的衣袖,迎著寒風在肆意擺動。
高雲驚訝,孔融揪心。
那人翻身下馬,對著老邁的孔融就是鞠躬。
“國昔日多受公之大恩,今日主公有難,我豈有不出手之理?”
武安國猛然抬頭,眼神就如那黑夜裡貓頭鷹。
“主公決意投靠袁公,我本無權干涉。可是那呂布斷臂之仇我卻時刻記在心中,試問我武安國堂堂武安氏之後,又如何能與仇人同朝共事?”
“主公只需借我一千兵馬,我便誓死為主公殺出一條血路,至此之後,恩情便是兩清!”
“武安國...”孔融的語氣梗塞,就像有異物堵在喉嚨之中一般,就好像一個笑話...
主公?孔融哪裡還是什麼主公?
恩?又能有多大的恩?
武安氏的尊嚴?武安國難道沒想過只有活著才能振興武安氏嗎?
恩情兩清?若是選擇斷後,哪裡還會有活命可言?
都是枉然,都是藉口。武安國的恨,武安國的報恩,說穿了,武安國就是想給自己一個最為圓滿的交代。
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怪武安國口出狂言,有的只是統一的沉默。武安國要的一千人都是他帶到孔融手下武安氏的子弟,在這個岔路口,他們毅然放棄了活命。
“出發!”
鐵一般的號令從高雲口中發出,這一聲出發對於不僅是對這支消耗的只剩萬人的軍隊,對的也是武安國僅僅只有一千人的兵馬。
但是這一刻,他們的道路卻是相反。
高雲忍不住扭頭,看到的卻只有武安國的背影。
那結實的身軀被鐵甲緊緊包裹,他是用嘴巴叼起了長刀,僅剩的一隻手臂狠狠的勒緊馬韁,在寒風之中,瘋狂賓士。
高雲的腦海之中似乎呈現了武安國的正臉。
粗狂的臉上依舊寫著那一抹驕傲,這抹驕傲似乎要追溯到戰國時的武安氏白起,要知道他武安國的祖先從來都是一個無所畏懼之人。
濃眉已經被武安國皺的形成一個V字。自從失去手臂之後,武安國的性格就發生了翻天覆地式的變化。那個天真爛漫的糙漢子早就變成一個沉默寡言的軍人。
高雲轉會了腦袋,仔細想想,也確實如同武安國所說。
他需要報恩。
他無法面對仇人呂布的女婿。
他需要給自己找到一個最好的歸宿.
所以這一切為也是他作為一個武安氏子弟,才該有的作為...
公元199年12月上旬。
武安氏白起之後名將武安國猝,享年三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