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京兆府大堂中。
許雅之主持,府中兩位少尹及七司參軍等大大小小官員彙集一堂,召開例行堂會。
各位大小官員一一彙報工作,極快便輪到蘇子昂和楚天彙報。
“稟許大人。”蘇子昂先施禮,道:“臺上村兩名女童體內的聚魂珠已取出。”說著,手中出現一個方正古樸玉盒。
玉盒如羊脂純白透明,盒面雕刻道道神秘夔紋,夔紋間靈力洋溢,透出一股煞氣,封印著盒內兩顆青色珠子。
兩顆青珠表面黑氣繚繞,黑氣變幻萬千,一時幻化成一名可愛少女,巧笑嫣然,一時幻化成一張猙獰鬼臉,掙扎嚎叫,但在夔紋靈力禁錮下,難脫分毫。
眾位官員不明所以,一時大眼瞪小眼。
“楚騎尉。”少尹祝玖枝看了片刻,笑道:“你將這玉盒擎的那麼遠,許大人能看清麼?”
“不可太近。”蘇子昂一臉鄭重,隨後解釋:“諸位大人有所不知,玉盒中的聚魂珠乃以無數怨魂喂祭出來的大凶之物,最善吸納生人精血,故此要離諸位大人遠一些。”
他伸手一指玉盒,道:“此盒乃太華派異寶鎖魂夔紋禁,盒外夔紋咒語乃本派問天神君親手灌注,能鎖住一切怨魂陰物。”
“太華山仙術竟如此玄奧。”祝玖枝誇了一句,移步出來,端詳一番鎖魂夔紋禁,笑道:“這玉盒看起來仙氣厚重,多半是一件仙家寶貝,它能值多少銀子,可賣給本官把玩一二?”
“祝大人回來,快回來。”少尹劉西楚呵呵一笑,叫道:“便是蘇騎尉真將鎖魂夔紋禁賣給你了,你會念咒施法術嘛?”
“咳、咳、”許雅之輕輕咳嗽一聲,開口詢問:“蘇騎尉,方才你說已經女童體內取出聚魂珠,這兩名女童眼下情形如何?”許雅之輕輕一咳嗽,堂中眾官頓時繃起臉,堂中頓時安靜下來。
“回稟許大人,大一點女童已能簡單說話,下官准備稍後帶她去辨認拳頭幫中指叔。”蘇子昂目光一掃堂中諸官,說:“若這小女童認識中指叔,則說明蝴蝶園女童遺骨案和羅家車馬店等一系列案件,背後兇手全是拳頭幫胡人。”
“有道理。”許雅之奪誇了一句,道:“拳頭幫鬍匪十分兇悍,一切要小心行事,萬不可失了人證。”
他朝天拱拱手,道:“日後朝堂之上,本府可不能空口白話,無憑無據。”
蘇楚二人躬身領命,道:“諾,請許大人放心,人證一定安全。”
“退下吧。”許雅之點頭一笑,開始處理下一件案情。
堂會散後,蘇子昂和楚天離開京兆府,幾步跨上十字大街,四下無人時,楚天笑問:“蘇師弟,你虛張聲勢敲山震虎,拳頭幫中人能上當嘛?”
“有棗沒棗,先敲二桿子試試。”蘇子昂回頭看看京兆府,笑道:“有用沒有,詐一詐也沒壞處。”
兩人迅速經過妙月醫館時,蘇子昂呶呶嘴,道:“拳頭幫中人絕不會想到我們懷疑妙月醫館,青瑤和金師姐這幾日會一直盯緊蘇妙月的一舉一動。”
“你從何時開始懷疑蘇妙月?”
“彌會佛此人一直善於施小恩小惠迷惑人心,在平原郡給老百姓發免費米飯,在妙月醫館發免費丹丸。”蘇子昂一笑道:“經金師姐一言提醒,再想想蘇妙月長相也是高鼻深目,和胡人極象。”
“哈哈,蘇妙月臉部輪廓果然和本朝女子大有不同。”楚天話說一半,臉上突然浮出一片驚詫,蘇子昂順勢望去。
十數輛豪華氣派的馬車停在蝴蝶園外,每一輛馬車均是綢緞蓬蓋的雙馬車,最前面幾輛居是四匹馬拉車,每輛車邊均站有一群奴僕,人人手中捧著不同禮盒。
按古夏王朝慣例,官員出行拉車的馬匹有講究,天子六匹以上,王侯四匹上,大夫三匹,普通官員最多可使用兩匹。
在民間,只要避天子諱不使用六匹馬拉車便不算違規,但大多數豪紳府中最多是兩匹馬車,四匹馬車輛多是有權有勢府上才能使用。
“蘇師弟,這些馬車侯在蝴蝶園外做什麼?”
“楚師兄猜一猜?”
“在下猜不出來。”
“肯定不是來看咱們的,是來尋美的。”蘇子昂呵呵一笑,抬手向蝴蝶園門口一指,只見園門口站了一群翩翩少年,人人衣冠華麗,腰懸玉佩,手持香扇向蝴蝶園內翹足張望。
其中一夥人蘇子昂和楚天都認識,正是田旺旺等洛都三少,另一夥人卻是五名青年男子,其中一名綠袍青年男子劍眉朗目,十分面熟。
“蘇大人,楚大人,恭喜二位高升。”田旺旺拱手施禮,笑意如親,絲毫沒有刑部尚書公子的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