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醒來,可以說是一件振奮人心的大事。
但是為了不引起樓奕沉的注意,黑風的事就由米蘇全權負責。
米蘇一直跟在主治醫生身旁,忙進忙出,直到黑風的情況穩定了,她才終於有了休息的時間。
回到黑風的病房,米蘇目光沉靜地看著床上的黑風,輕聲說道,“黑風,你是醒著的吧?”
黑風緩緩張開雙眼,轉過頭看向米蘇,在床上躺了那麼長時間,忽然開口聲音極其沙啞,“你……想說……什麼?”
米蘇靜靜地看著黑風,唇角勾起淺淡笑意,“看來腦子還是正常的。”
黑風不正常的臉色透著一個詭譎的笑意,聲音沙啞,“你就是想……問我樓奕沉的事。”
米蘇看了黑風一眼,輕聲說道,“是啊,黑風,你打算說了麼?”
黑風轉過頭去,合上眼眸,不再多看米蘇一眼。
米蘇當然也沒有想過要黑風立刻回答,她悠然自得地起身,緩緩走向窗邊,將窗戶輕輕開啟,感受著吹進來的涼風習習,不由揚了揚唇角。
“被自己信任的人追殺,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吧?”米蘇微微眯著眼,目光落在窗外,語氣清冽。
黑風輕輕揚眉,目光有些渙散,但他卻又很快清醒過來,“我想見到權墨的時候再說。”
米蘇聽黑風的語氣不是敷衍,就明白只怕她是真的要見到權墨的時候告訴權墨了,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啊,我會向阿墨轉達的。”
黑風目光靜靜地落在米蘇的臉上,剛才她歪著腦袋的動作很像一個人啊。
他合上雙眼靜靜地睡了過去。
米蘇與權墨取得了聯絡,於是當黑風醒來的時候,病房內已經多了一個人。
權墨優雅舒適地靠在沙發上,靜靜地喝著茶水,看著黑風醒來也沒有絲毫反應,彷彿根本就不在意一般。
黑風環視了一下病房內,只見米蘇已經不在病房之中,但權墨卻似乎並不著急一般,他索性也不著急。
空氣凝滯,帶著逼人的寒氣。
許久之後,黑風似乎能夠感受得到權墨的毫不在意,心下略微有些驚異,這才開口說道,“首長,沒想到還能活著見到你。”
權墨微微揚眉,漆黑如墨的眸子冷寂肅穆,他喝了一杯水,表情從容,語氣淡漠,“聽蘇蘇說你要見我。”
黑風轉過頭看了權墨一眼,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麻煩首長幫我將床搖起來一下。”
權墨動作優雅地起身,將黑風的病床搖了起來,坐在病床旁,目光銳利地看著他,“現在,你有什麼想說的?”
黑風抬頭看向權墨,他自認為自己氣勢夠足,也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一個人,但如今面對著權墨卻無端覺得膽寒。
“我犯過一個事,樓奕沉救了我一命。”黑風微微合上眼眸,目光冷峻,說起往事,他的語氣已經格外平靜。
或許是久了不曾開口的緣故,他的語速極度緩慢,沙啞又滯澀,非常難聽,“我們混江湖的,向來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有恩也同樣必報。”
這些權墨他們都知道,而他想聽的也不是這些。
因此,權墨顯得毫不在意,神情淡漠。
黑風看著他這般冷漠的表情,就知道權墨早就對這些心裡有數了。
他不由緩緩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緩緩說道,“樓奕沉是一個非常會籠絡人心的人,他描繪的美好藍圖也讓人極其嚮往,所以我被打動了,忠心地做了樓奕沉的……一條狗。”
說到最後三個字,黑風咬著牙,顯然對樓奕沉的恨意到達了頂點。
權墨輕輕揚眉,漆黑的眸子落在黑風猙獰的臉上,沒有半點反應。
“六年前,樓奕沉開始接觸毒品,最開始只是小打小鬧,幫著人帶帶貨,但是利潤卻非常豐厚,所以他對這一塊的鉅額利潤有了想法,那時候他的公司剛剛起步,沒有時間管這一塊,我作為他最信任的人,當仁不讓接手了這一塊。”黑風輕聲說道,“從此以後,我們在這一個市場嶄露頭角,直到後來幾乎佔領了整個A市乃至Z省的市場。”
“那麼你們平時都怎麼聯絡?你說是他讓你接了這一塊,那就應該有證據吧?”權墨沒有耐心聽黑風回憶過去,這些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他要的,就是樓奕沉販毒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