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下眼眸,唇角勾起冷峻的笑意。
“讓我猜猜吧。”米蘇看著樓奕沉的反應,也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麼,似笑非笑地說道,“樓總一定是以為我在故意拖延你時間吧?是啊,我就是想拖延時間,可你真的以為米盛天就是你的親生父親麼?”
難道不是麼?
樓奕沉臉上的冷笑緩緩沉了下來,目光凜冽地盯著米蘇,他略微有些緊張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樓總這麼多年是不是一直以為米盛天就是你的親生父親?所以你接近他們父女,整垮了米氏集團?”米蘇微微眯著清冽的眸子,語氣沉痛,透著濃烈的恨意,“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再問問你母親?疑惑著做個DNA鑑定?”
樓奕沉伸出手來一把捏住米蘇的左手臂,正好捏住米蘇受了傷的手臂,痛得她渾身輕輕顫抖著。
然而,她卻不願意示弱,一雙秀麗的眸子猶如寒冰般落在他清雋的臉上,語氣冷冽地說道,“樓奕沉,陳東輝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母親有著一條你親生父親留給她的項鍊,和陳思陽的項鍊一模一樣。”
“你胡說。”樓奕沉渾身一怔,絕不相信米蘇的話。
他追查了多少年才打聽到米盛天可能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後來又暗中試探過米盛天,越發覺得他就是自己那個玩弄了母親感情又不負責任的父親,卻沒想到是恨錯了人。
米蘇伸出右手,將樓奕沉的手狠狠拉開,隨後從手提包中拿出一條項鍊在他面前輕輕晃動著,“不知道你見過這條項鍊了沒有?陳思陽有著一模一樣的一條,只不過他的項鍊上是個陽,而你是奕罷了。”
米蘇指著項鍊背後的一個小字,給樓奕沉看去,樓奕沉果真變了臉色,她又繼續說道,“你大概不會知道,你母親給你取得名字,這個沉,音同陳吧?”
“不可能,怎麼可能?”樓奕沉憤怒地低聲候著,他一把將米蘇手中的項鍊拽了過去,這條項鍊他的確在自己的母親那裡見過,但是後來母親去世的時候他並沒有找到,因此他也沒將這個當一回事。
如今怎麼會出現在米蘇手裡?
樓奕沉眸色冷冽地掃向米蘇,微微眯起了危險的黑眸。
“曲明村,一個守著老房子的老婆婆。”米蘇唇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地看著樓奕沉,心中悲憤不已。
就是因為這個男人的自以為是,米氏集團和米家人都被他害死了,他如今卻要在她這裡得知自己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真是可悲可嘆。
究竟是誰可悲?誰可嘆?
樓奕沉伸手就準備給米蘇一巴掌,米蘇卻微微仰起頭,目光凜冽地盯著樓奕沉,冷冷地笑了起來,“怎麼?樓總惱羞成怒了?你為了給母親報仇,為了給自己報仇,故意接近米家害了米家,如今得知他們根本不是你的仇人,滋味如何?”
樓奕沉目光冰冷地盯著她,米蘇卻沒有絲毫害怕,依舊冷冷地說,“哦,不對,陳東輝和他的夫人也是被你害死的吧?”
“你究竟是誰?”樓奕沉語氣陰測測地問道。
他冷冷地盯著米蘇,黑眸中閃過一抹深思和懷疑。
米蘇異常平靜地說道,“我是米蘇啊,對於樓總的事我可是相當好奇啊。”
樓奕沉為自己那一瞬間的想法覺得不可思議,就在剛才的那個瞬間,他竟然覺得自己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前妻,那個和眼前的女人有著相同名字的女人,卻是個被嬌養在溫室裡的花朵,與眼前這個堅強的女人完全不同。
樓奕沉的這個想法一閃而過,隨後則是目光冷冷地看著米蘇,冷冽地說道,“米蘇,沒有證據的事最好少說。”
說完,他不再去看米蘇,反而是轉身離開,那條項鍊他並未還給米蘇。
樓奕沉走得極快,滿腹心思都在這件事上,以至於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沒心思接。
米蘇目光冷冽地看著樓奕沉的背影,唇角緩緩上揚,爸爸,您看到了麼?原來過去在我眼中多麼可怕的樓奕沉其實也就這樣,他就是一個活在別人目光中的可憐蟲,害怕被人罵野種,所以拼命向上爬,所以才會想盡辦法找到自己的仇人報仇,可誰知這麼多年來的堅持竟然找錯了人。
米蘇靜靜地站在那裡,猛地輕輕笑了起來,眼淚卻緩緩落了下來。
不夠,她的報復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