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字的那人顯然不是倉促之間逃走,他竟然還有閒心在字後面畫了一張吳斛的半身像。
程寰默默地看了片刻,然後又去看了一下吳斛的臉,覺得畫裡的吳斛完全被美化了。
若不是她知道這裡的人和吳斛有關,又有旁邊那行字,恐怕根本不會把畫裡的人與吳斛聯絡在一起。
……落差太大。
一直沒有說話的吳斛面無表情地擦去石頭上的血跡,緩緩轉過身來。
程寰心頭頓時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吳斛已經啞著聲開了口:“既然如此,就勞煩程少俠再抓一次兇手了。”
程寰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她緩緩說道:“這是另外的價錢。”
“好說。”吳斛毫不猶豫,鐵了心要把這件事扔給程寰。
程寰哪裡看不出這是個爛攤子,當然不肯當即答應下來。
於是吳斛熱情地挽留他們在府中居住。
七位仙君尚不知道兇手已經逃了,一臉茫然地被吳斛也安排在了府中住下。
雲平秋是最後一個進門的,他轉身就將門關上,把一路跟來的岐黃擋在了門外。
“你打算怎麼辦?”雲平秋開門見山地問道。
程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手剛一伸,就看見魏知已經倒了茶放在了她手邊,不由一笑,隨即又收起笑意,無奈地道:“當然不能答應那老頭的。”
凌霄將椅子轉了過來,半趴在椅子上,學著吳斛方才的語氣,吊兒郎當地道:“程少俠不是嫉惡如仇見義勇為嗎,怎麼這次要拒絕了。我看吳斛挺有錢的,十萬塊眼睛也不眨一下。你現在說加錢他肯定也願意。”
程寰一臉正色:“我不是愛錢的人。”
凌霄:“……”
正道的眼光果然不太好,居然捧出了程寰這樣的人。
雲平秋低咳一聲,沉吟道:“但島主看上去不像會輕易放人的樣子。”
“他現在手邊沒人。”程寰攤了攤手:“今天的那幾個仙君感覺各有各的想法,哪怕是總打圓場的小胖仙君,可能對他也沒有幾分敬重。”
凌霄贊同地點頭:“不過他為什麼這麼急著結束這件事,難道柳鵬是他殺的?”
雲平秋蹙眉:“不排除這個可能。”
程寰沒有說話,反而看向魏知。
魏知迎著程寰的目光,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應當不是。”
凌霄不解:“為何?”
“雖說他殺了柳鵬所以不想讓其他人查下去,看上去沒有問題,可我覺得整件事情的重心其實不在於柳鵬。”魏知說。
程寰笑眯了眼:“我也這樣想。”
兩人一言一語打著啞謎,凌霄無奈地道:“麻煩你們說點正常人能夠聽懂的東西。”
程寰漫不經心地伸出一個手指,對他搖了搖:“你沒有發現這件事情裡有個奇怪的人嗎?”
“誰?”凌霄問。
雲平秋抬頭道:“花千歲。”
凌霄腦子靈光一閃,有些明白了程寰的意思:“也是,若是要找一個殺柳鵬的兇手,不算什麼難事,他甚至可以將人殺了,再讓你出面,沒有必要將人關在地牢,除非——”
“除非他自己沒有辦法殺這個人。”雲平秋說。
凌霄聽到他接自己的話,眼睛彎了起來:“師兄好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