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遠遠地,大廳外面有聲音傳過來,隨著一陣響亮的腳步聲,幾位彪悍的黑衣大汗簇擁著一位精神抖擻、虎虎生風的中年人跨進大廳裡,這位中年人小眼睛,鷹鉤鼻,厚厚的嘴唇,身材不算高大,但卻有種事業有成、意氣風發的感覺。
“大哥,你怎麼不在家裡休息,要專程到這裡找我?有什麼事告訴我一聲,我去找你不就行了。”這位精神抖擻的中年人說話聲音很大,由於身材瘦小,講到高音處有點尖利的感覺。
坐在輪椅上的中年人轉過身來,他眼神有些渾濁,臉色蒼白,頭髮也灰白相間,看起來有些蕭索的感覺,這個中年人竟然是名相門的掌門人雷凌。
想不到短短時間,親生兒子雷子茗的猝死給他造成了如此之大的打擊,不但雙腿不能行走,而且五十出頭的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
剛剛走進議事廳的是名相門的代掌門衛倪拓,他原來是名相門的副掌門,由於掌門雷凌受喪子之痛打擊,腦溢血造成半身不遂,雙腳不能行動,只能靠輪椅出入,衛倪拓被臨時委託為代掌門,他也欣然接任,並且搞得有聲有色,漸漸有些意氣風發的樣子。
雷凌看到衛倪拓迎面走進來,臉色露出了一絲笑容,額頭的皺紋彷彿也舒展開來,他吃力地向衛倪拓招招手,親切地叫道:“阿拓,過來我這裡聊聊天。”
衛倪拓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阿拓”這個稱呼有些反感,他的臉色一沉,不為人知地“哼”了一聲,但是卻強忍住沒有發作,只是不帶表情地說了一聲:“好的,大哥。”然後就站到了雷凌的輪椅前。
雷凌彷彿毫不察覺,他用一隻瘦骨嶙峋的手牽起衛倪拓的右手,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感概地說道:“阿衛,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為門派的事情操了不少心啊。”
衛倪拓心中的反感越來越強烈,他看到雷凌像枯柴一樣的手握住自己,幾乎想嘔吐出來,幾次忍不住想把雷凌的手狠狠地甩開,但到了最後卻變成無滋無味的一句話:“大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雷凌搖搖頭,繼續感嘆道:“一個門派要在江湖上站得住腳,生存下去,哪有那麼容易,特別是我們名相門,很多門派都不認可和支援我們,我們純粹是靠自己啊。”
衛倪拓點點頭:“是的,是的”,無奈地附和著雷凌的話,心裡卻充滿了不屑:“靠你這個老鬼,名相們當然撐不下去了。”臉上卻不敢流露出任何的不滿。
雷凌停了停,突然想到什麼,他仰起頭,小聲地對著衛倪拓說道:“對了,有件事我要對你說一下,是這樣的…………”
衛倪拓聽的很不清楚,他忍不住大聲問道:“大哥,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雷凌虛弱而又無奈對著衛倪拓說道:“唉,我這沒用的身子,連說句話都沒力氣,實在對不起,你湊過來,靠近我嘴邊一點,我說給你聽。”
衛倪拓無奈地彎下腰,把耳朵湊到雷凌的嘴巴前。
雷凌有氣無力的在衛倪拓的耳邊說著什麼。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靠近雷凌的身邊,會被嚇了一大跳,只見雷凌突然眼睛一睜,精光一射,眼中的渾濁和無神一掃而空,他右手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多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幾乎是在電閃火石之間,他把匕首深深地扎進了衛倪拓的左胸位置。
同時,他在衛倪拓的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反骨仔,今天我要為我的茗兒報仇雪恨!去死吧!!!”
衛倪拓臉色大變,胸前一陣劇痛,他死死地看著雷凌,看著雷凌瞬間從病懨懨的糟老頭子變回犀利兇狠的掌門人,臉上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一會兒,他一隻手掩著胸前的匕首,卻無法阻住不斷噴射出來的鮮xue,另一隻手指著雷凌,滿臉堆滿不解、疑惑、不甘、恐懼糅合在一起的複雜表情。
跟隨衛倪拓過來的幾個彪悍的隨從一下被這個變故嚇呆了,反應過來之後他們剛想衝過來,卻被雷凌一個冷冷的眼神震住了,全部都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而雷凌冷冷地看著衛倪拓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這個烏龜王八蛋,以為我不知道你出賣我們名相門,害死我茗兒那些壞事,你把我想得太簡單了,念在你為名相門做過一些事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得痛快一些。去吧,賤人!”
他坐在輪椅上雙手一擊,衛倪拓竟然轟的一聲往後飛去,剛好射在後面的牆壁上,啪的一聲摔下來,整個人背靠牆壁坐在地上,頭往邊上一垂,氣絕身亡。
議事廳裡的幾個人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