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說：那可沒準，咱倆又沒啥關係。
黃鶯說：沒有嗎？要不咱倆搞點關係唄。
高階說：淨瞎說，我說，你這訊息從哪弄來的？
黃鶯撇一下嘴說：我在煤礦內安插了一個間諜。
高階說：我噻，醫院都成保密局了。
黃鶯說：我表舅給煤礦老闆當司機，我打電話問了他一聲，他告訴我的。
高階問：也沒有受傷的人啊？
黃鶯回答：咋沒有啊，有，我們醫院救護車拉走了一個，看著傷的不是很重。
高階問：真有人被炸傷的？
黃鶯眼神裡立刻閃出狡猾的光，低聲說道：表舅一開始跟我說井下被炸死了一個，就把受傷的弄上來了，後來也來電話囑咐我不要瞎說，還說只有一個傷者送醫院了，但我感覺肯定有人被炸死了。
高階問：那你還是別跟其他人說了。
黃鶯說：知道，這不是跟你近才告訴你嗎。
高階聽後笑了，說：我感覺跟你也挺近的，好像咱倆早就見過...
黃鶯用手做了個十字手勢說：停，忒老套了，說先新鮮的詞兒。
雪花越下越密，在路燈下斜著飄，黃鶯頭上那頂紅色貝雷帽上面好似頂著一塊圓雪餅。高階有點不忍心看她站在雪裡跟自己聊天，便探身推開副駕駛車門示意她上車，黃鶯並沒客氣，摘下護士帽在屁股上拍打了幾下扔到駕駛臺上人也隨機鑽了進來，她一屁股坐在副駕駛座位上車子明顯有下沉的感覺，高階差點沒笑出聲。黃鶯敏感地瞅了高階一眼自嘲地說：笑啥？覺得我底盤太重，怕我把車子給你壓扁了？
高階沒忍住笑了，說：是夠重的，估計輪胎壓扁了。
黃鶯說：切，我感覺重挺好的，我媽說底盤重的女人有福。
高階問：有福嗎？
黃鶯說：有啊，我稀裡糊塗上了大學，一流的醫學院，畢業後沒費勁就當上了護士，專門給不老實的人打針，不管多疼都不敢說半個不字，不信你就試試。
高階說：我信，王寧讓你扎得說啥也不去仁慈醫院了，寧可燒著了也不輸液了。
黃鶯問：他又發燒了？
高階瞅了一眼黃鶯認真的樣子說：沒有，就他那麼色不燒都想去跟你磨，要是真發燒還不賴死在醫院床上，不過感覺你還是挺關心他的，回去我一定告訴他。
黃鶯瞥了一眼高階說：祝他多少幾次，你好陪著他一塊去醫院，嘻嘻。
高階說：喂！聽說你求王寧給你介紹物件，真的假的？
黃鶯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咋突然轉換話題，弄得我啥準備都沒有。
高階說：這還準備啥呀，閒聊唄。
黃鶯說：真的，想找個偵查員，可是好像難度很大，就我這坨兒很難找到帥哥。
高階剛想再問王寧咋樣，一道強光掃過來，隨即駛來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煤礦大門前，下來一個穿連帽大皮襖的男人瞅了一眼高階這邊的車朝煤礦大門口走去。
黃鶯落下車窗朝穿皮襖人大喊了一聲：呦，表舅。
大皮襖扭臉看見黃鶯停住腳步，黃鶯鑽出去走了兩步又返回彎腰伏在車窗上說：我表舅，可能是來商量怎麼處理那個死人的，要是能聽見他們說什麼就好了。說完轉身朝大皮襖快步走去。
高階感覺很詫異，黃鶯怎麼知道自己電腦包裡有竊聽裝備，不可能的，不過他覺得黃鶯說的沒錯，感覺這個大皮襖肯定是管理層人物，一定是來跟其他人商量今晚煤礦出事對策的，不然他怎麼半夜三更的來礦上。黃鶯那句“要是能聽見他們說什麼就好了”提醒了高階，他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竊聽他們隱私的怪念頭。想到這兒高階迅速從電腦包裡掏出一個紐扣大小微型竊聽器攥在手心裡，拿起駕駛臺的護士帽鑽出轎車朝黃鶯和她表舅走去。
黃鶯接過高階遞過來的護士帽對大皮襖說：這是我朋友高階，這是我表舅。
大皮襖伸出手對高階說：你辛苦了，要是冷就進去暖和一下。
高階跟大皮襖握了握尷尬地站在一邊，黃鶯好像有什麼怕高階聽到的話故意湊近大皮襖低頭小聲說話，大皮襖為了能聽清她的話轉過臉去低下頭，兩個人背對著高階。高階看了一眼大皮襖後背上的帽子暗自笑了，他迅速地將手裡攥著的那枚紐扣大小的竊聽器丟進了大皮襖的連衣帽內。
高階對黃鶯說：表妹，你跟表舅閒聊著，我回車裡休息一會。說完他走回來鑽到捷達車裡，他將座位向後放低身體後仰裝作休息，用眼角瞄著黃鶯和大皮襖的動靜，心想：剛才是自己緊張了，表妹？她什麼時候成我表妹了？
沒多久大皮襖轉身走進煤礦大門，黃鶯瞄了一眼捷達車見高階半躺在座位上就沒再過來徑直去了門房。高階見黃鶯進了煤礦大門口門房便從背上揹包從另一側下車躡手躡腳地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