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嚇得不敢在院裡待著,急得團團轉,她本是外鄉人,因被蘭芽所救,才入住這於家村,如今遇了難,想要找個幫稱的人都找不到。看著院中痞氣十足、大有衝進屋裡打砸搶甚至霸佔紅杏的蘇常,紅杏氣得眼睛通紅,從後門跑到了魚家的門旁,未敢敲門,只等著於三光出門或回家的時候攔住他。
於三光剛從老宅歸來,剛要推門進院,袍角卻被一雙手緊緊的掐住,這是一雙凍裂皴痕的手,一雙纖細蒼白的手,手指因用力過猛而捏得蒼白,肉眼可見的細微的顫抖著。
於三光順著手向上移動視線,是幾月未見的紅杏。
紅杏紅紅的眼睛,梨花帶雨的看著於三光道:“老爺,紅杏錯了,讓紅杏再回到老爺身邊,伺候就寢、更衣、喝茶?二欣天天嚷著想爹爹,你怎麼可以這麼忍心,回來這麼多天,過家門而不入?”
於三光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紅杏的手指,苦笑道:“紅杏,切莫再叫我老爺了,我於三光就是一介農夫,擔不起這稱呼,即使再不願承認,我也不得不面對事實,我現在吃的、住的、穿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蘭芽的本事帶來的,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過去的我,爭掌家權爭得萬分的可笑,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各不相干。”
手指頭被掰開,紅杏急得跪倒在地,一把抱住於三光的大腿,尖利著嗓子叫道:“老爺,你怎能如此狠心?不管紅杏的死活,難道連二欣的死活也不管了嗎?”
於三光眼現一絲希冀,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紅杏道:“紅杏,你敢對天發誓,二欣是我的骨肉,若是撒慌騙我,你必將腸穿肚爛、天打雷劈而死,在地府與那蘇憐、蘇喜相見,被鬼兵鋸頭永世不得超生?”
古代講一女不嫁二夫,侍候了兩個男人以上的女子,到了陰曹地府,二個夫家會爭奪女子,閻王便將女子自頭開始鋸開,一分為二,分給兩個男子。
紅杏面色一白,半天未說出話來。
於三光哪裡不明白紅杏的意思,毫不留戀的踹開紅杏的身子,推開了魚府門扇,臨關門前道:“我做不得大冬天趕你走之事,那房子就當送給你這孤兒寡母的吧。”
大門咣的一聲緊閉,擋到了紅杏心中所有的念想,想及兒子獨自一人呆在家中,偷偷轉回蘇家後門。
剛剛推門而進,一雙粗壯的大手自門後伸了過來,自背後將紅杏抱了個滿懷,紅杏嚇得一聲尖叫,那雙手又掩住了她的口鼻,如拖待殺的羊羔般拖向炕頭兒。
紅杏平躺在炕上,沒有反抗,只將眼睛一閉,任那男子將冰涼的手伸向自己的襖子裡,上下游走,予求予奪。
滿是異味兒的嘴巴湊了下來,紅杏扭過臉去,躲開男子探求的嘴,男子沒有因紅杏的躲閃而憤怒,而是順著紅杏的頸子向下遊走。
紅杏掩下眼底的悲哀,痛苦轉化成了低吟,將枕上的巾子蓋住了男子的眼睛。
紅杏流下了一滴眼淚來,許是悔恨,許是不甘,在此時,卻己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一晃一月又晃了過去,於家村人均知道魚白就是蘭芽,蘭芽就是魚白,看向於家人的眼神也是各異,有的興災樂禍,有的感慨良多,更多的則是探糾著魚仔的爹是何人,蘭芽肚子裡娃娃的爹又是何人,若不是燕十三衛的眼神太過兇惡,估計那些舊禮教的衛道士們就要興師問罪了,果然,拳頭裡出政權,有實力就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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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陽府方府,一燈如豆,方原靜默的坐在桌案前,將帳冊一本一本的看完,心中長舒了一口氣,經過數年的努力,自己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將方府的所有生意盡數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裡,自己,可以不再看任何人的眼色,將孃的靈位堂堂正正的擺在屋內,對父親的姨娘們不再假以顏色,開春過後,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去求娶蘭丫,那個在他八歲就偷吻他的小丫頭......
燭火晃了兩晃,燈影搖曳,一道黑色的人影映在了書冊之上,方原嚇得張嘴大呼,只是聲音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來,就被人一計悶棍拍下來,頓時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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