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悔意,卻還是捨不得放開到手的滑嫩嫩的蘭丫,狠下心來向林中拖著,掩著行蹤而去。
柳松剛要追蹤,唏唏索索聽到官道另一方來了不少人馬,忙讓牛大叔自己趕車離開,幾人先躲在樹林中觀瞧,見到來人的衣服標記,柳松心頭一凜,知道是自己的求救訊號惹了麻煩,不敢去追蘭丫,先護送著幾人向林中隱密之處藏躲,再獨自找尋蘭丫。
再說魚白,昨夜與燕十三衛冒充乞丐留在村中,於方軍是新任的里正,難得發回善心,將眾人安頓在祠堂中,魚白索性將計就計留了下來。
第二天去再到柳家“打秋風”時才知道,海氏歸心似箭,已經由柳松護著向縣裡去了。
魚白右眼皮連翻跳動,心裡著實放不下,騎著快馬,與十三衛向縣城方向追蹤,突然看到前方不遠空中的求救訊號,心頭大亂,快馬加鞭,飛馳電掣而至。
離老遠看見一座破敗的低矮草棚子,應該是獵戶臨時歇腳的場所,裡面傳出來吱吱唔唔和唏唏嗦嗦的聲音。
魚白狐疑,打手勢讓十三衛停下,自己放輕步子靠近門扉,定眼觀瞧,只見一個漢子正猥瑣的脫著衣裳,一個瘦弱的少女正眼睛緊閉、拳頭緊握。
一個農村漢子臉紅脖子粗,急不可奈,最後是將自己的衣裳扯開的,一絲不掛,難看至極。
魚白呼吸停止了,那漢子,她見過,是蘇喜;那少女,她認得,是蘭丫,她的親妹妹。
魚白一挑五齒刃,欺身上前,漢子連叫聲都未來得及發出,身子就向一側栽去。
魚白手指顫抖的去扶蘭丫,蘭丫身子被人輕觸,發出了陣陣輕顫,緊握的拳頭一揮,一把白色的粉末盡數揚在了魚白的臉上、身上,惹得魚白重重的咳了起來。
十三衛一見魚白著了道,心下一怒,武器紛紛亮了出來,燕十三更是飛出了一把飛蝗石。
蘭丫已經睜開了眼,嚇得驚叫一聲。魚白已經將蘭丫護在身後,揮手打落著飛蝗石,燕十三腦子不怎麼樣,武功卻是極高,要不然也不可能入主十三衛,魚白身子靈活,躲過了大部分的飛蝗石,其中一顆卻打在了魚白的眼睛上,瞬間成了烏眼青......
不僅如此,魚白的手和臉開始發癢,魚白用手抹著臉上的粉,連粉帶泥垢全都抹了下來,露出了本來真面目,心裡一陣悲催,自己這是得罪誰了,哀怨的看著一臉詫異的蘭丫道:“於蘭丫,你能不能換個自衛方法,這癢癢粉,不會又沒有解藥吧?”
蘭丫驚喜的抱住了魚白,又哭又笑,幾近瘋巔,從懷裡掏出一瓶解藥,準備給魚白塗解藥,臨塗之前卻又收了回去,一臉嬌憨與威脅道:“你竟然沒有死?就愛騙人,你說,你是不是我三姐,不承認我就不給你解藥......”
魚白癢得臉快皺成老樹皮了,哀求道:“小姑奶奶,你說我是誰是誰,說我是碧凌癩蛤蟆、活佛觀世音我都敢認,行不?快給我解藥吧!”
蘭丫這才一臉喜色的給魚白塗了藥,邊塗邊碎碎念道:“你個殺千刀的,跑回來還詐死,讓秋娘將我們趕出來,害我們傷心了好久,還以為你和爹一樣,真的死了......”
魚白訕訕的打岔道:“呃,此事,咱以後再議。這裡實在危險,我們快去找娘,還有,不要告訴她們我還活著,會給你們帶來殺身之禍,待時機成熟,我定會與你們相認。”
蘭丫省事的點了點頭。
眾人沿著柳松留下的記號,成功會合,海氏、蘭香知曉於三光和魚白都沒有死,因戰亂而做了“逃兵”,不敢現身,海氏隱下心中的擔憂,喜極而泣。
柳松一臉慎色的看著四周,輕聲道:“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於家村通往縣城或府城的路上,俱都設下了埋伏,只怕是出不去了。”
魚白皺著眉頭冥思苦想,眉頭豁然舒展,點頭道:“暴露了,也許並不一定是壞事,可以牽制北蕭王的精力和軍隊,讓忠義王和平卿侯有所作為
,只是,我們就要危險了,開始疾速奔逃,記住,有機會突圍,將我娘她們,送往大漢平遙關,那裡,有風狼真正的大本營,到時候,四面楚歌的北蕭王,不敢再挑釁大漢國。”
眾人紛紛退了回來,進駐到了祠堂,海氏則與驚魂未定的蘭香、大林等人再次回到了柳家。
遠遠看見海氏等人又回到了柳家,紅杏心中惴惴不安,直覺得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又過了兩日,蘇喜還是不見迴轉,紅杏知道自己一語成讖,蘇喜定是被海氏等人害了,屍首怕是早就進了狼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