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壓低了聲音,將手指點在了嘴唇上,俏皮道:“魚秀才,你這木瓜似的腦袋可不行啊!衣服髒了,不能堅持!沒髒也要創造機會讓它髒!這樣才好讓秀秀幫你洗啊,一回洗衣袍,二回洗鞋祙,三回一起洗涮涮,哇呼,這是撩妹必備神技,你這情商堪憂啊!!!”
“有辱斯文!!!”雖然聽不懂蘭芽所說何意,但從於蘭芽滿眼的星星眼裡,木訥的魚秀才直覺不是什麼好話,懊惱的一扯衣袍,一瘸一點的向井邊行去,他要自己動手,將這大紅的印跡洗得乾乾淨淨。
吃罷了藥的蕭然正準備離開,見形象狼狽的魚秀才來臨,故意放慢了腳步,待二人相錯,卓六大驚小怪的指著魚棠的袍子背後,聲音如貫內力般叫道:“看,猴屁股!”
蕭然回頭亦見到了大紅的印跡,果然如卓六所說,形象且逼真,大紅的掌印就這樣呈現在了魚大秀才的後袍上,位置,恰恰是屁股之處。
想及此處的隱密,蕭然臉色又一凜,不言而預,少年又想到了這兩個掌印的可能性,又想及剛剛蘭芽衝著沈輕東傻笑叫嚷著“相公真好看”,心中又千腸百結了。
這次還真的冤枉蘭芽了, 她只是簡單的擦個手而矣,絕對沒想到要吃魚秀才的豆腐,若是知道自己被冠上了這個名聲,打死她也不會“摸”的這麼明顯,或者乾脆真的坐實“罪名”,免得白白受了冤枉。
少年一臉陰鬱著,再次召見了鷺兒,鷺兒的心裡別擔多窩心了,接連著兩天被召見,這個滋味可不是一般的翻江倒海、如遇油烹。
少年只交待了對於蘭芽周圍的男人要嚴防死守,便怏怏的睡了覺,留下一頭霧水的鷺兒,轉而回到外莊。
第二天,沈輕東送罷蕭玉吃過了藥,吩咐了李統領兩句,前腳返回外莊,後腳又偷偷換裝返回了外莊。
外莊一切如常,村人們呆的無聊,有的跟著吉良蹦蹦跳跳,有的跟著鸚鵡收拾著院角落的枯草,女人們則三三兩兩一處的聊著八卦。
鷺兒則根據蕭然的吩咐,跟著蘭芽寸步不離,蘭芽跟吉良低頭耳語,她一伸脖子,夾在了二人中間,一點兒明晃晃偷聽的自覺性都沒有;
蘭芽跟魚棠談判改授文章為認字的問題,鷺兒又是一臉的警醒,盯魚棠的眼睛似乎能釘出一顆黑洞來。
即使蘭芽遲鈍亦是看出了端倪,狐疑道:“鷺兒,你不必擔心我的安危,沈輕東等人只早晨出現在外莊,而那個時候,我正在呼呼大睡呢。你莫不如像鷥兒一樣,在屋裡繡繡花,似空氣般發發呆也是好的。”
鷺兒訕笑著不言語,用實際行動說明一切,仍是緊隨不放。
蘭芽又指著自己和鷺兒被塗得五顏六色的大花臉道:“你看你我現在這個樣子,當面都不能被沈輕東認出來,還會有危險嗎?你還是好好勸勸鷥兒吧,鷥兒愛乾淨,不肯劃這國際範的‘煙燻妝’,頂著一張等著沈輕東來認的模樣,還是莫在外莊走動的好。”
說曹操曹操到,鷥兒一臉溫色的端著食盒從屋中走出來,取出一隻熱騰騰的饅頭,遞給鷺兒,又轉臉對蘭芽道:“小姐,該吃飯了,屋裡還有湯呢!”
前幾日 ,因於大光是知府的親兒子而高度亢奮的張氏與何氏,又因於大光詐死拋棄而氣惱,情緒如過山車般,讓蘭芽很不受用,搶過鷺兒的饅頭道:“你去喝湯吧,換做鷥兒出來放風了。”
鷥兒一臉緊張的看著四周道:“小姐,這如何使得,奴婢沒有化妝,會被沈家認出來,給小姐惹禍的。”
蘭芽笑著將臉上的綠道子抹了一塊,狀似刮向鷥兒道:“沈大少爺對害死於小公子一事兒內心愧疚,補償你還來不及呢,哪能惹禍?!”
鷥兒嚇得往後一跳,躲開了蘭芽的豁豁魔爪,嬌笑道:“小姐就愛捉弄人。”
鷺兒見妹妹與小姐玩的開心,便放心的轉回屋子,蕭玉吃罷了藥,沈輕東一行也會回到內莊,鷺兒準備吃罷了午飯,洗掉糊臉糊得難受的“泥垢面膜”,再來接替妹妹,守在三小姐身邊,完成少爺交待的“死命令”:讓小姐身邊寸“草”不生。
此“草”非彼草,而是一切屑想小姐的男子,少爺的理由是:於蘭芽知道卓府的事情太多,防止有人竊秘。
警惕性歸零的蘭芽和鷥兒,哪裡知道,在不遠處,兩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二人,其中一人指著鷥兒方向道:“大少爺,奴才跟蹤了兩日,這女子就是上吊的於小公子的妹妹,喚做鷺兒,那個叫果子的小廝,亦在莊中,確認是縣裡於家無疑。她身邊的那個臉色發黃的女子,是於家村的一個黃仙姑座下仙童,臉上總是塗奇奇怪怪的東西,有時候是蜂蜜,有時候是黃瓜汁,有的時候是花瓣汁,村民們說這是仙童做的‘面膜’,以前只在屋裡用,現在天大冷了,怕皴了面板,出門便縛上,莊子裡很多小姑娘都有樣學樣,頂著大花臉在莊子裡走來走去。”
鷥兒生生為鷺兒背了個大大的黑鍋。
沈輕東眼睛輕眯,對小廝道:“密切注視這位於鷺兒姑娘,去年賣給我於家方子之後,舉家就不見了蹤影,我總是想不通,心中亦不安,覺得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