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鬆口氣之時,雨點般的飛蝗石飛奔而至,砸得海石頭額頭和身上一片青紫。
海石頭急速後退,想退回屋裡“避難”,還未等到達門檻,雷霆如一尊白塔般立於門前,陰冷的眼,射著森冷的光,下一秒,飛撲而至。
海石頭再次慘叫著向柿子樹奔跑,鞋子掉落了一隻,衣服被樹枝刮壞了一條,上樹的速度與之前判若兩人,如同一隻猴子般蹲在樹杈上,呼呼喘著粗氣。
蘭芽笑道:“石頭哥,恭喜你達成第一步了,三日後我師傅便會再來,你可別讓他失望哦。”
海石頭長舒了一口氣,隨即警惕的看著蘭芽道:“你,還有沒有別的花樣?”
蘭芽笑道:“沒有,只是......”
話音未落,海石頭只覺頭頂一片灰暗,一隻巨大的鳥兒向自己撲來,於是,海石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疲於奔命。
狼狽的樣子絲毫沒有引起眾人的同情,尤其是蘭朵和蘭丫,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蘭芽眼睛笑成了柳芽,對一姐一妹笑顏如花:“海石頭是實驗的小白鼠,這種方法很是成功,以後,你們,也如同這樣訓練。”
塞了一嘴柿餅的丫丫登時怔住,一口的柿餅瞬間變成了一口的鹽巴,齁得人難受。
蘭香如同一條泥鰍般縮回了伙房,第一次覺得,長大真好,訂親真好,不用像猴子一樣學爬樹。
一天的訓練下來,海石頭覺得自己的骨頭散了架,看向雷霆和猴小白的眼睛幽幽閃著綠光。
蘭芽不予理會,用布袋子裝了十幾顆柿餅,掛在雷霆頸子上,用毛筆在紙上工工整整寫了兩個字:“柿餅。”
兩個字寫得分外賣力氣,不想被山上的某人看扁,用畫圖來“羞辱”自己。
想著想著,眼珠一轉,在字跡之後,畫上了一條張著嘴的卡通毛毛蟲,呲著可愛的兩顆大板牙。
吃罷晚飯,蘭芽則點起了油燈,磨好墨,攤開宣紙,開始謄寫《稚兒經》,很顯然,有三分之二的字,字認得蘭芽,蘭芽不認得它。
好在字不是草書,蘭芽謄寫並不太難,只是毛筆用起來分外的不順手。寫得蘭芽的眼睛冒了花,才書寫完畢。
蘭丫好奇的陪在身邊,一雙星星眼看著蘭芽一眨不眨,蘭芽寫完一張,便嘟起小嘴吹著氣,讓宣紙快些乾燥。
直到蘭芽全部寫完,丫丫才問道:“三姐,你好厲害,竟然只看著書就能抄下來,還寫得這麼好看!咦,這兩個字有頭又有腳,念什麼?”
蘭芽看著思考了半天,頻頻點頭,一臉認真的指著“蠟燭”(蠟燭)二字道:“這兩個字念‘鼠灼’,意思就是鼠小白被放在火上烤。”
鼠小白嚇得一激靈,感覺自己一直珍愛的皮毛被燎著了。
“那這幾個字呢?好多的筆劃啊,姐姐一定不認識!”丫丫又指著上面的“五穀雜糧”(五穀雜糧)四個字問道。
蘭芽得意洋洋、搖頭晃腦道:“這幾個字念‘五豰隼糧’,豰(音同戶),是一種猛獸,隼(音同損),是一種猛禽,意思是五種猛獸、猛禽吃好多好多的糧食......”
蘭芽心中腹誹,幸虧當年上大學的時候學過咬文嚼字,要不然還真猜不透這些個生僻字。
哦,丫丫嘟著可愛的嘴,疑惑道:“可是猛獸不應該吃肉的嗎?怎麼會吃糧食?”
蘭芽額頭不由得滲出了一層汗,連忙解釋道:“猛獸肯定得吃羊羊、兔兔等小動物啊,這些小動物要吃草吃糧,從長遠來看,猛獸也是吃糧的.......”
她解釋得額頭滲了汗,丫丫卻充滿了求知慾,又指著第二頁的“鬥智鬥勇”道:“三姐,這幾個字有意思,有兩個支著兩個棍、長得像門框,念什麼?長得好奇怪!”
蘭芽輕舒了口氣,信心十足道:“門智門勇!!!”
說完,後知生覺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訕笑道:“鬥智鬥勇!是說小朋友勇敢無畏的同時,要開動腦筋,思考解決問題的方法。”
見丫丫恍然大悟,蘭芽方舒了一口氣,自己,原來在這裡是地道的文盲!明明是“鬥”爭的“鬥”,長得和“門”字差不多,這讓她情何以堪,也不知道先前教得對不對,明天得趕緊去向陳小志討教,不能誤人子弟,教壞了丫丫。
說到做到,第二日一大早,蘭芽就將劉清石的《稚兒經》還給了劉家,劉清石到了縣上的七星學院,平時不在家,便還給了劉秀才,劉秀才嘴角撇得跟八萬似的,一臉的傲嬌,對蘭芽不屑的眼神一攬無餘。
蘭芽不屑與他計較,拿著自己謄寫的副本又到了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