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道:“玉露這閨女沒啥說的,手腳勤快,人還實誠,有主見,有個利落勁兒,過日子是把好手,嫁到誰家誰家有福了,不能吃虧。”
蘭芽指著在外面瘋跑的海石頭道:“娘,石頭哥性子歡脫,就像是一匹野馬,如果不找一個能駕馭得了的人,還不得上天?我就看好玉露姐,你發現沒,只要玉露姐說的事兒,石頭哥都會聽進去意見。只怕兩人心裡頭是樂意的。既然樂意,為啥因為多了幾兩銀子的騁禮就傷了臉面?丟了好媳婦?”
海氏深思不語,碎碎念道:“我就是心裡不得勁兒,以為十拿九穩的。”
蘭芽笑道:“娘,嶽嬸子一點兒也沒錯,我們雖然幫了岳家,但不能如陳家一樣,以恩相脅,嶽嬸子提條件,是她發自內心對玉露真的好,你應該高興才是。”
海氏嘆了口氣,決定回海家和海大壯商議後再說。
蘭芽又領著蘭香和蘭朵跑到柳家,試做些肉皮凍,明天與柿餅一起拿到明月樓。
肉皮凍的做法很簡單,就是將肉皮煮一會兒,將表皮油脂和內裡肥肉都剔淨,切成絲塊狀,再放入水煮,放入醬油等調料的是渾凍,只放些許鹽的是清凍,顏色不一樣,味道也不一樣。
最後放入涼一些的地方靜置,幾個小時後就成為彈性十足的肉皮凍了。
天氣還未大涼,蘭芽只讓柳氏和海氏做得了兩盆,一盆渾凍,一盆清凍,放置在柳家的井裡鎮著。
第二天一大早,柳氏就迫不及待的將兩大盆子凍拿給蘭芽品嚐,蘭芽用手指按了按皮凍,已經凝成凍,彈性十足,清凍清亮乾淨,渾凍呈褐色,有一股五香味道。
蘭芽讓蘭香切了一條,準備了一些醬油,讓大家嚐嚐味道,於三光和柳元愛吃渾凍,柳氏和幾個丫頭們愛吃清凍蘸醬油。
約了岳氏,三人來到明月樓,王安世卻不在,王豐掌櫃識得蘭芽,王安世也曾經放下話來,對蘭芽要以理相待,有新鮮的吃食定要留下,說不準就是一個發財的大商機。
就如同現在的烤鴨,北川在王安世授意下,並沒有大規模拓展,而在南川,烤鴨已經遍佈十四郡,取名“洄流烤鴨”,成了一道名菜名品,賣的價格足以讓蘭芽乍舌,為王家賺得杯滿缽滿。
王掌櫃品嚐了二人的東西之後,讚不絕口,猶其是聽說,柿餅可以放到明年開春,這在北方鮮少水果的情況下,確是難能可貴,直接做主收了東西,為了防止變壞,提出運來放在王家的冷庫裡。
價錢也是超出了蘭芽的預期,柿餅每壇毛重三十斤,柿餅差不多二十斤,罈子錢二十文,王掌櫃拍板,不再一一驗貨,每壇一兩銀子收了,估計根本沒想外售,自家留著過年送節禮了。
蘭芽家賣了十壇,自家留了三壇,得了十兩銀子。岳家七罈,卻是一罈未留,全部賣掉,折了七兩銀子。
肉皮凍則是兩盆都收下了,一盆約切十盤,每盤按二十文收,則是一盆二百文,兩盆則是四百文,而肉皮等成本不過幾文錢而矣。
明月樓先一天一盆試著賣,如果好了,可以增加。
岳氏笑得合不攏嘴,直接拿了近四兩的銀子給蘭芽,說是合夥的生意,一家一半,多出來的是罈子錢。
蘭芽笑著將銀子推了回去道:“嬸子,你可別這樣。你以前幫過我,換做我幫你,這不是正常的嗎,再說,你家的柿子就不是成本啦?”
岳氏哈哈大笑道:“芽兒說的哪裡話,那柿子要不然也是吃不了爛了作漚肥的,得一文是一文,你若是不收,嬸子臉該燙啦。”
柳氏一臉正色道:“蘭芽,你教我們咋做,我們都萬分感激了,若是不收些銀子,我們會心裡過不去的,我的肉皮凍也是一樣,你怎麼著也得得些乾股,這樣我們才安心啊。”
蘭芽見扭不過二人,沉吟片刻道:“柳嬸子的肉皮是柳家的,嶽嬸子家的柿子是岳家的,我只是出了一個主意而矣,你們就給我一成提成好啦,別小看這一成銀子,將來嶽嬸子和柳嬸子若是做大了,我可是做在家裡等著銀子生銀子啦。”
岳氏哈哈大笑道:“可不咋的,咱送的柿餅,我猜王掌櫃十有八九不會外賣,約摸著留到過年自己 吃或送禮了,咱明年可得多點做,我大伯子、小叔子家都有些柿子樹,明年我都收來,咱村別人家還有十幾棵,我要是花錢收,她們高興還來不及。”
蘭芽一挑大指道:“嶽嬸子真厲害,有女掌櫃的風範,以後得稱您為嶽東家啦。”
岳氏笑得開懷,見柳氏一臉深思,拍了柳氏一下道:“妹子,想啥呢?你這次得的少,但是卻是細水長流,不是我這一錘子買賣,你天天有進項,天天有盼頭。”
柳氏笑道:“我哪能妒忌你啊,我只是還沒醒過神來,這一天至少二百文,弄好了四百文,比我家男人賺得還多。用不了兩年,就能在鎮上買房子、給柳元訂親了。”
幾人說說笑笑的分頭去買東西,柳氏要去雜貨鋪買兩個大盆子,明天替換下在王家裝凍的盆子;
岳氏則是要給玉露和兒媳婦一人買一塊軟綢做小衣穿;
蘭芽則是奔了書齋鋪子,準備買些筆墨,抄了劉清石借的那本《稚兒經》,然後還回去,從此保持距離,省得劉秀才像仿狐狸精一樣的防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