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轉而一笑道:“還有第二種方法,姑娘可以進駐在酒樓一月,計算出一月各個菜色的銷售數量,再推算出一年的銀錢給付如何?”
蘭芽輕輕喝了一口水,不急不徐道:“王公子,生意分淡季、旺季,現在是七月,正是淡季,到了寒冬臘月,婚喪嫁娶多了,烤鴨還可以定製外賣,王公子是生意中人,不會不知道其中巨大的利潤和數量吧?”
王安石眼色不由得變得深沉,還從未見過這麼難纏的合作方,不由笑道:“那依姑娘 之見呢?”
蘭芽放在手中的杯子,如同王安世般站在窗子前,看著一馬平川的土地,緩緩說道:“王公子是富貴人家,想來也不想和一個目光短淺的村姑長期打交道。咱們不如一次性生意,我將烤鴨方子、魚丸方子、鍋包肉方子全部賣給王家,而且我可以保證,絕不對外任何人洩露方子,自己更不會再以商業用途賺取銀子,包括從此以後不再賣給卓家,從此讓日月樓做獨家買賣,無人能及。”
王安石驚訝道:“沒想到姑娘如此的爽快,不知姑娘想賣給我多少銀子?”
蘭芽看著窗外道:“這幾種菜色的價值不用多說,王公子自然比我一介農女清楚得很,我不做估價,亦不想與公子做口舌之爭。我說一個提議,公子若是接受,立即簽了協議生效,若是不同意,我便找別家商量則個。”
王安石點了點頭,示意蘭芽繼續。
蘭芽指著腳下的百畝良田道:“王公子,如果沒有猜錯,這腳下上百畝的麥田是王家的吧?”
王安世默然點了點頭。
蘭芽笑道:“尋常的一等田地大約八兩銀子一畝,既然忍痛割受,就算十兩一畝好了,我想用方子換取其中的五十畝,外加五百兩銀子。”
王安世不由得一皺眉,裡外裡一千兩銀子,即使田地王家只是用了五兩銀子一畝買的,加在一起也得有七百多兩,數目可不小。
蘭芽笑著指著白粉罐子道:“這個粉面子,公子可以大批生產,放到雜貨鋪子出售,讓千家萬戶都依賴它,用不到半年,定叫王家掙得杯滿缽滿,數銀子數到手軟。若不是沒有靠山保護這些方子,我也不會一次性賣了它。”
王安世笑道:“於姑娘說笑了,我只是驚疑,便宜的土地有很多,姑娘為何要花大價錢在此處買?”
蘭芽笑了笑道:“不瞞公子,農女原來是個尼姑,略通風水之學,這裡,與農女的八字相合。”
王安世指著最外側的田地道:“於姑娘看最西方邊緣的土地如何?如果同意,明天即可簽訂契約。”
蘭芽手打涼棚,向遠處望,那裡似乎不是麥田,而是一片閒散的平整荒地,雜草叢生,應該是開墾過、卻未種植的田地。
蘭芽不由一皺眉道:“那裡,可是沒有麥子的。”
王安世笑道:“姑娘不必介懷,如果選了那塊田地,可以折成一百兩現銀的麥子錢,給姑娘五十畝田,加六百兩銀錢,如何?”
蘭芽一笑,自己本來也不是奔著麥子去的,便笑著點頭道:“那就說定了,明日再來,希望於公子準備好契約、地契和銀子,我準備好方子,教大師傅如何做這幾種菜餚。囑咐公子一句,要找信得過之人,方子流出去可怪不得我們於家了。”
因為方子裡不包括花生粘,於家三口從日月樓出來,便急匆匆到糧店和雜貨鋪去買做花生粘的材料去了。
王安世則讓小二哥將幾樣菜色拿到了七樓。
七樓臨視窗一個雅間處,上面罩著明亮的琉璃,陽光正照在一張炕桌上,桌旁,兩個少年正席塌而坐,推杯換盞,喝得盡興。
二人見小二哥又端上來新菜色,忙伸筷子嚐了一口鍋包肉和魚丸。
最後見小二哥端上來一大盤的烤鴨,其中一個少年高興道:“蕭然,你沒白冷淡卓二,這麼快就會來事了,知道咱們在這兒,還訂了烤鴨送來。”
蕭然則面色一冷的看著旁邊的薄餅和麵醬,神色如墨的看著安世道:“這不是卓二送來的,如果沒猜錯,是於蘭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