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中蘊含的規則並不簡單,所以規則所具現化的符號便顯得密集又複雜,通常來說,對於還未理解規則的超凡者,他們是不太可能一次性記住這麼多規則符號的,但許秩向來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就好像她在完全不理解迴路這回事的時候,就足以依靠經驗與直覺來破解迴路,如今,她也在完全不理解規則的前提下,仔細的記住了【燈】屬性木牌中所出現的所有不規律執行著的符號。
記完,她的大腦發出陣陣脹痛,那是用腦過度的表現。
顯然,多出一個【心】屬性迴路,哪怕這個迴路如今才通曉級別,對於許秩的提升也巨大的,至少,在隱秘等級上,她已然提升了又一個檔次。
在沒有【心】屬性迴路之前,她可是連木牌中的規則都看不透的,而如今只是多出一塊通曉級別的迴路,她卻能直接看穿,甚至能記憶下一塊木牌中蘊含的完整的規則符號。
當然,一塊木牌內的肯定不夠,許秩猜測,八塊木牌中,每一塊的規則符號都不盡相同,但又互相聯絡,八塊連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有關木牌的【規則】。
只是,光看見並且記住規則是沒用的,她必須得先理解,才能試著掌控。
可這種事,她既沒有老師的教導,也沒有書本可以參考,完完全全只能依靠自己的悟性,這讓許秩難得的有些一頭霧水。
於是她索性先不去管那些,將對規則的探究一股腦丟給靈軀,本體這邊則開始放空大腦的狩獵之旅。
接到任務的靈軀也是一臉無奈,她既是【懶惰】大主教,那必然是懶惰的,這種費腦子費心力的活,可以的話她是真不想做啊!
但她雖然目前是“個體”,可本質上也還是許秩,再懶惰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分析。
坐在宿舍客廳的沙發上,靈軀沒有再帶著斗篷和兜帽遮掩,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然在祁言心面前暴露了自己猩紅色的雙眸,和如鮮血流動著似的長髮,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對大主教力量的掌握也在日日變得更精準,於是外貌便也漸漸的更貼近【杯】了些。
好在,祁言心並未對此感到大驚小怪,實際上,這些日子的觀察來看,許秩無奈的發現,哪怕變成了信徒,祁言心的生活也沒有出現任何變動。
她依舊是每天早上準點起床,做對信徒而言食之無味的早餐,收看外界的早間新聞,上午打掃打掃衛生,下午可能做一些小手工,既不像其他信徒般發狂,也完全看不出她對力量與血肉的追求。
【杯】的入侵在她身上似乎沒有改變任何東西,這些日子的觀察下來,許秩更是驚訝的發現,祁言心對於【杯】的命令有些過於無動於衷了。
她甚至完全不關心蓮城與外界的局勢,更不曾試圖與任何一個同類聯絡。
彷彿已經做好安靜死在這間宿舍裡的打算了。
這也導致,哪怕靈軀與祁言心共同在一個屋簷下居住了這些時日,卻也依舊沒能熟練起來。
許秩在心裡嘆了口氣,靈軀沒有【窺密之瞳】,她無法看到祁言心如今的情況,可根據大主教對於信徒的感應,又只能察覺到祁言心在大主教的感知中沒有任何問題。
但怎麼可能沒問題?
這些日子,蓮城的迷霧開始擴散,如今整座蓮城無論第幾層都被浸泡在迷霧之中,而曾經隨機的四種季節更是聚集在一起爆發了,好在,整座城市都只剩下信徒,【疾病肆虐的季節】對信徒而言已然無須擔心,可【野心勃發】、【疑心暗起】和【絕望無助】三個季節疊加在一起的效果卻是絕對不容忽視的。
假如蓮城裡只有普通超凡者,如今恐怕已經變成人間煉獄了,人與人之間會充斥著懷疑與不信任,暴力會是溝通的唯一手段,哪怕只是一個眼神都能引起一場慘劇,好在,如今蓮城裡只有信徒,信徒之間的爭鬥哪怕再激烈,卻也不會影響大局。
甚至,信徒爭鬥之間流出的血液,也只會變成滋養腳下回路的肥料。
至於信徒們會不會在季節的影響下全部陷入內鬥中從而被外界不攻自破?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信徒們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情緒極其激烈外放的感覺,逐漸開始能夠剋制,而一旦他們稍微能夠自控,原本彷彿生鏽的腦子都不再卡殼,開始重新轉動了起來。
靈軀身為大主教,自然看到了這一變化。
短暫來說,城裡信徒的數量確實在因為內鬥而銳減,而長遠來看,這樣的結果導致的卻是信徒質量的快速提高。
並且,由於外界對【杯】的圍剿,大量外界信徒還在源源不斷的試圖來到蓮城,城內銳減的信徒數量得到補充,甚至數量開始遠超蓮城原本被轉化的數量。
此消彼長之間,得到的結果便是外界一日不盡早拔出蓮城,城內的信徒質量與數量便一日日高升。